鼓声震天,营房响动。
不消半刻钟,演武场内站满了女兵。只是有些蔫蔫的,毫无精神头。
陆明泱走上高台,朗声道:“将士们,陛下前来观兵,稍后便至。我们这支军队是大晟的第一支女兵,是前无古人的壮举,是后人仰望的高山。
站在这里,你们每一个人,就注定了不平凡。
你们不再是待在后宅等待男人怜悯,祈求命运恩赐的某某氏。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会堂堂正正的写进大晟的史书。
至于是名垂千古,还是遗笑万年。
就在当下,就在今日。
你们的命运,由你们书写。
大声告诉我,你们是想受人敬仰、名垂千古,还是重回囹圄、遗笑万年?”
“名垂千古,名垂千古……”八百人齐贺,响声震天。
曾经陆明泱只觉得这样鼓舞人心的话不过是自娱自乐,聊以自慰的玩笑,滑稽而又可笑。可现在,看着一张张斗志昂扬的脸庞,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她可以确定,这不是游戏,不是玩笑,是触手可及的希望,她们真的在改变历史,改变这个对女子不公的世道。
声音如刀,劈开天地,久久不散。
陆明泱望着一双双希望的眼睛,高声道:“姐妹们、将士们,拿起你们的长枪,看看你们身旁的同袍。记住,你们的依靠不是男人,而是手里的长枪,身边的同袍。”
“今日,我们为自己打下一片天地。告诉陛下,女子当自强。”
八百女兵再次齐声相贺:“女子当自强。”
战鼓擂擂,军旗挥舞。各队列有序的开始操练,气势恢宏。
御驾缓缓驶入城阳军营,八百名女兵行军礼,齐呼“万岁”。陆明泱微微抬头,看到了走下御辇的皇帝。他的身后跟着数名官员,还有宁远王、广成王、宋维。
广成王楚铭徽个子低,从陆明泱身前走过时,偷偷捏了她的脸蛋一下,咧着嘴笑。宋维忙拉着他的手走开。
陆明泱笑着揉脸,恰好对上楚铭征幽怨的眼神,看的她慌忙垂下目光,起身跟在后面走上高台。
皇上坐上高位,扫了一眼底下密密麻麻的女兵,看向陆明泱,笑道:“不错,确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谢陛下。”陆明泱再次行礼。
“都起来吧!”皇帝示意陆明泱落座,明知故问:“怎么是你在掌管城阳女兵?”
陆明泱道:“长姐有事外出,臣女暂时帮长姐操练。臣女带兵的本领不及长姐十一,若有错处,还请陛下指正。”
说着,便想请皇帝观兵。
皇帝抬手制止,“本就是城阳侯府的府兵,既然城阳侯让你来操练,朕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一名女子总是待在军营,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是什么意思?
陆明泱错愕的看过去,“陛下,军营之中都是女子。”
“陆家世代忠良,怎是那些出身低贱的女子可比。好女不入军营,你不可自轻自贱。”皇帝随意的话语飘荡在空中,将八百名女兵涌起的信念,全部打碎。
陆明泱气道:“陛下,天下万民,都是陛下的子民,何来低……”
“四妹妹。”宋维出声阻止:“不可对陛下无礼。”
“无碍!”皇帝感慨道:“北安侯和你哥哥在边境大胜,朕心中高兴。想到你过世的父亲,心中又难免愧疚。你长姐已立誓不婚,朕实在不忍看他的一双女儿都寡居至死。”
陆明泱下意识的看向楚铭征,只看到一张紧张的侧脸,紧紧的盯着皇帝。显然,皇帝来此的意图,他并不清楚。
那皇帝是想让自己嫁给谁?陆明泱慌了:“陛下何意?”
皇上笑道:“元瑞,你说。”
宋维看了一眼陆明泱,拂衣跪下,朗声道:“先父临终遗言,若城阳侯府有难,让臣务必竭力相帮,以赎罪责。”
皇帝皱眉,轻斥道:“什么罪不罪的,陆宋两家原是世交,虽有误会,但宋国公以死谢罪,旧时勿要再提。”
“诺!”宋维叩首道:“求陛下赐婚,让臣可以照顾四妹妹一生一世。”
陆明泱先是骗婚皇家废黜封号,后又克死旧夫,可谓是无德无洁的不祥之人,若想再觅良缘已是不能,宋维此举,在旁人眼中是有情有义的大善之举。
“不愧是宋国公之子。”皇帝夸赞了几句,笑道:“元瑞不忍见你孤独终老,朕也愿你们两家重修旧好,告慰先人。朕便……”
“父皇!”楚铭征的声音急急的打断皇帝的话,提醒道:“宋公子已经娶妻,其妻更是北安侯之女,北安侯刚为大晟立下汗马功劳。总不好在这个时候让宋公子休妻再娶。”
“朕说休妻了吗?”皇上瞪了楚铭征一眼,看向陆明泱,继续道:“当然,朕也不会委屈你。朕封你为五品诰命,让元瑞风风光光的迎你过门为贵妾。”
楚铭征急道:“父皇,陆家四姑娘是先城阳侯亲女,怎可为妾!”
皇帝怒声呵斥:“既是诰命之身,那便是朝廷命妇,何来妻妾之说。”
“臣谢陛下。”宋维叩谢皇恩。
皇帝笑道:“等你迎陆家女过门之后,朕让宗人府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