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沈言追了上前,提醒道:“殿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可能会草菅人命。就算殿下放不下四姑娘,他又何必等到四姑娘成为田家妇后再动手,四姑娘三思。”
陆明泱冷冷看过去:“沈大人若觉得案件有疑点,不该找我,而是大理寺。”
沈言恍然,躬身行礼,“多谢四姑娘。”
陆明泱看向身后巍峨雄伟的含元殿,双眼渐渐模糊。
裴冕走出皇宫,直奔宁远王府。
书房内,楚铭征躺在床上,仍处于昏迷中。秦妙坐在床边,嘤嘤哭泣,“征哥哥,你快醒醒,你不要吓妙儿。”
“别哭了!”
一道怒气传来,秦妙心颤,扭头看过去,看到了裴冕。
裴冕尽力平复怒气,行礼道:“秦侧妃,殿下被冤是杀害田青的凶手,您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赶紧进宫,找太后商量对策。”
秦妙怯生生道:“你怎么知道殿下不是凶手?”
裴冕怒道:“秦侧妃,你好歹也是殿下的女人,殿下的为人你不清楚。再不去,等到陆明泱将殿下送上断头台,有你哭的。”
“什么?”
直到此刻,秦妙才知道是陆明泱伤了征哥哥,怒气冲冲的带着牡丹去寿康宫。
裴冕站在床前,看着面色如纸的殿下,心如刀绞。
“你哭什么!”冷凌风端着药碗进来,看裴冕像个小媳妇一样抹泪,嫌弃的皱眉:“一个大男人也不嫌害臊。”
裴冕尴尬的看过去,问:“殿下什么时候能醒?”
冷凌风摇头:“不好说!”
裴冕疑惑:“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不好说,就是不好说。”冷凌风推开碍事的裴冕,坐到床边喂楚铭征喝药,“我听人说,那小丫头跑到皇帝面前告楚铭征了,厉害呀!”
“别给我提那个疯女人。”裴冕压下的火气再次窜出,“早知她如此狼心狗肺,当初我就该一刀剁了她。”
冷凌风皱眉,“背后说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等你家殿下醒了再说,打不断你的腿。”
“你……”
“你什么你,没事滚吧!”
冷凌风堵住裴冕的话,赶人。
“殿下醒了,派人告诉我。”裴冕转身离去,他得赶紧想办法救殿下。
冷凌风看着远去的背影,嫌弃的拧眉:这脑袋,怎么当上将军的?
当他昨晚看到楚铭征胸口上的伤,他便明了,她不能想杀楚铭征,而是想要救他。
伤口虽离心口进,但刺中的却是肺经。肺气受阻,人在情绪激动之下,便会吐血昏厥。外表看起来很严重,但并不会危及性命。
如此一来,只要案情不利,他就能一直昏厥,拖延时间。
想到当初,如何辨认经脉,还是自己教给她的。冷凌风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隐隐发酸:这小丫头到底是有多熟悉你这具身体,隔着衣裳都能扎那么准。
手一抖,汤药顺着嘴角流下,冷凌风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继续喂。
“喂,你别怪我给你喂迷药,这是你媳妇交待的。”
彼时的陆明泱跟着陆明沅回去,可她并没有回城阳侯府,而是回到了她和田青的新房。地上的血迹渐渐凝结,陆明泱看着,无力的靠着墙壁滑落在地,失声痛哭。
她以为她嫁给青哥哥,所有人都能好好活下去,可结果,终究是她太天真了。
“有人在吗?”
一道尖细的嗓音传进来,陆明泱擦去眼泪,抬头看过去,看到了明晃晃的平金绣太监衣。竟是寿康宫的太监。
太监轻甩拂尘,“跟咱家进宫吧!”
糟了,怎么忘了太后了。
田母跟去了大理寺,原本送来伺候的四个人也回了城阳侯府。此刻的小院,没有一个可以报信的人。
陆明泱扶着墙站起来,试探问:“公公怎知我在这里,去城阳侯府问的吗?”
“咱家先来的这里,没想到陆姑娘还真是痴情。”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陆明泱被塞进了马车。
走进皇宫,陆明泱找准寻机,在距离撷芳宫最近的地方,偷偷丢下手帕。自己死了,楚铭征的案子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宋莫离发现,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
寿康宫还是一样的森严冷峻。
太后高坐上位,面色不虞,秦妙紧邻,满脸仇恨。陆明泱踏入殿门行礼,殿门随即关上,只剩下两道晦暗不明的光线,照在太后脸上。
太后冷笑:“哀家倒没发现,你如此蛇蝎心肠。”
陆明泱抬起头,不卑不亢:“民妇为亡夫讨还公道,天经地义,不知太后此话何意。”
一名太监上前,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嗡嗡的响声,响彻大殿。太后也懒得再与这个屡次伤害自己孙儿的女人说一句话,抬手示意。
徐佩端起白绫,走向陆明泱,“太后仁慈,赏你全尸。”
“太后!”陆明泱急道:“我今早敲的登闻鼓,午后就死在寿康宫。太后不怕天下人非议吗?”
太后面无波澜:“天下人,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
“那宁远王呢?”陆明泱暗暗提醒:“杀了我,宁远王做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