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一句京城的花凋落的太快了,皇帝命人将宫中所有的菊花都搬到了云笙殿。这仅有的一株菊花,是她被幽禁时,徽儿偷偷从门缝里递给她的。
只为了让她闻闻花香,高兴一些。
宋莫离伸手抚摸金黄的菊花,眼泪滑落。
“姑娘!”角梨回来,禀报道:“寿康宫的宫人说,太后收到了秦国公的信,生了好大的气,好像事关宁远王妃。说宁远王妃失贞、欺君,还有什么早已为人妇。”
“早已为人妇?”宋莫离听着,哈哈笑了起来,“秦妙这个蠢货,怪不得他秦家沦落至此,只配与商贾为伍。”
“姑娘,什么意思?”角梨不懂。
宋莫离道:“宁远王大事若成,她至少是个贵妃,可保她秦家一世富贵。可如今,大事未成,她就在后宅里争风吃醋,毁掉城阳侯府的助益。到时,宁远王一败涂地,她要了宁远王妃的名头又有什么用,不过是阶下囚。”
角梨道:“您是说,宁远侧妃要害宁远王妃?”
“如此天赐良机,我岂能白白浪费。”宋莫离笑道:“快去找人通知二弟,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听到本宫两个字,角梨心头一阵酸楚。她不忍心提醒姑娘,她已经不能说这两个字,劝道:“姑娘,您好不容易出冷宫,还是缓缓,当务之急,是重得陛下的宠爱。万不可铤而走险,弄巧成拙。”
“怎么获得宠爱?学那低贱的舞姬,靠歌舞、美貌吗?”宋莫离笑道:“角梨,你记着,美貌,不过是男人无聊时的消遣。一有事,男人最先舍弃的就是最无用的美貌。”
说到这里,宋莫离双眼含刀:“没有人比本宫更了解皇上,事关宁远王,皇帝不会不想除掉他,这,也是本宫翻身的最好时机。”
“诺!”角梨领命离去,没多久,带来了宋维的消息,“姑娘,二公子说,愿您静心养性,平安度日。”
“二弟这是怎么了。”宋莫离无奈,只能自己扮作角梨,偷偷溜出皇宫。好在宫中太监有宋府的人,一路上没有出什么差错。
宋府柴房,宋维看到穿成太监的长姐,急道:“长姐,父亲生前交代过,有陛下在,天下早晚都是徽儿的,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让宋家万劫不复。”
宋莫离冷笑:“阿维,在你们眼里,他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多疑懦弱的胆小鬼。我们不趁着他身强力壮的时候压制住楚铭征,等到他年老力衰,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边境烽烟再起,若不小心让宁远王重掌兵权,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长姐提起兵权,宋维怒道:“长姐,你已经害死了父亲,还想害死谁?”
宋莫离踉跄着后退:“你说什么,我害死的父亲?”
“长姐,我同你说过,子慎只是一时糊涂,他总有一日会想明白,会帮我们。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杀陆叔父。”
宋莫离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弟弟,瘫坐在地上,疯狂的笑了出来。她一直以为是孙继生为了巴结自己,巴结宋国公府,寻机杀了陆劭,没想到弟弟丝毫不知情。
“阿维,这就是你认罪的原因吗?”
宋维移开目光:“长姐,原来我是你弟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可现在,整个宋国公府在我肩上,我不能拿整个宋国公府陪你冒险。”
“阿维,我们都被骗了。”宋莫离抬起头,脸苍白的吓人,“我说陛下怎么一直不来看我,原来是没脸。”
“长姐……”宋维单膝跪地,满脸疑色:“你是说……陛下?”
宋莫离声音发颤:“若我今日没有来找你,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陛下容不下我了,他现在,只差一个时机。”
“长姐,你莫吓我!”宋维也懵了:“陛下可是才将阿姐放出来。”
“他那是怕我死后,徽儿记恨他。”宋莫离抓住弟弟的双臂,镇定心神:“我要救我,阿维,你必须帮长姐。”
“长姐……”
“阿维!”宋莫离厉声打断弟弟,怒道:“你就算不为长姐,也不为宋家吗?皇帝心虚,就算阿姐死了,死无对证,他也不会再重用宋家。”
“不是!”原本宋维还心存一点侥幸,可现在,他相信长姐的判断,“你说怎么办?”
“他既然要我替他背锅,那我便坐实这个罪名。”宋莫离想了想,问:“孙家的宅子,朝廷易主了吗?”
定罪后,孙家满门抄斩,女眷没入官妓,一切家财归于朝廷。
宋维摇头。
“那好!”宋贵妃继续道:“我会给孙继生写一封信,你帮我做旧,放到孙宅。最好还能有人证。”
宋维想了想,心中已有谋算,只是这契机着实不好找。
宋莫离开始说起陆明泱已为人妇的事情,劝道:“阿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有事关宁远王,陛下才会想起我。我才能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劫。”
宋维足足愣了半刻钟,反问:“你确定,泱儿不会死吗?”
……
宁远王府
陆明泱晨起梳妆,在铜镜里看到了唯一可以走进自己寝室的男子。楚铭征默默走到她的身后,拿过汝英手里的玉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