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杨铁柱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的吃条案上的糕点。卫珞阔步而来,杨铁柱忙喝了一口茶,起身作揖。
卫珞坐下,面无表情:“不知老伯找我何事?”
杨铁柱只觉得背后阴森,可他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笑呵呵的坐下,“我来这,问一下世子欠我闺女的一千六百两银子,什么时候给?”
卫珞冷笑:“我已经给念儿了,老伯不好再向我要一遍吧?”
“是!”杨铁柱赔笑。他知道他该走了,可屁股在凳子上挪不开。毕竟来到京城后,他也只在卫珞这里得到过好处。
思考中,卫珞先开口了:“既然来了,我这里也有一个账本要跟老伯算一下。”
侍书挥手,四名下人走了进来,正是在念珞香饮铺干活的四名伙计。
前日,杨铁柱将他们赶走,打算让自己老婆自己卖香饮,结果发现他们手里的银子,连卖原料都不够,只好作罢。
没想到这四人竟然是卫国公府的人。
卫珞指着他们道:“这月欠他们的月钱,劳烦杨老伯结清。”
“这,这……”杨铁柱结巴:“这是念儿欠他们的,怎么要我结。”
卫珞眼睛微眯:“老伯在公堂之上,不是说,念儿姑娘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吗?”
“不,不……”杨铁柱干笑。
卫珞从怀里掏出一张契书扔到杨铁柱面前,“看看吧,这是令爱亲手签的契约,念珞香饮铺的收入有我两成。这几个月经营下来,少说也有一百多两银子,劳烦老伯一起还给我。若不不还,我只好报官了。”
“别,别……”杨铁柱害怕了,他记得村里有一个人在牢里关了半年,回来时就是一副骷髅架子,还总是神神叨叨的。
想了想,杨铁柱鼓足勇气道:“世子,您看念儿长得也挺好看,白白嫩嫩。您要是不嫌弃,就留在身边做个小妾,或是丫鬟,都合适。”
卫珞手压在桌案上,轻叩:“你要把女儿卖给我呀?”
杨铁柱狠狠点头。
卫珞端起茶杯,笑问:“老伯想多少银子卖给我?”
杨铁柱颤巍巍的举起两根手指,看到卫珞投来的眼神,慌忙按下去一根手指,“一千两。”
卫珞噗嗤一声笑了:“怎么旁人十两就能买,到我这里就得一千两,我比那郑屠夫好骗?”
看着卫珞越来越铁青的脸,杨铁柱慌道:“世子,念儿她没嫁给郑屠夫,她现在还是黄花大姑娘。我不是要坑您的银子,主要是她原来也没现在这么好看……”
砰的一声,茶盏在条案上炸开,茶水洒落一脸,碎瓷片划破下巴。杨铁柱睁开眼,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在地上。
卫珞踩在杨铁柱后背上,狠狠的将杨铁柱的右手背在身后,怒道:“她长的白白嫩嫩,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用山珍海味喂出来的。你养她的时候,她干瘪瘦巴的样子,你忘了,我可没忘。”
咔嚓一声,天地间只剩下凄惨的叫声。
侍书急忙提醒:“公子,他毕竟是念儿姑娘的生父。”
卫珞站起身,冷冷道:“我给你一日,把房契还给念儿。否则,我就让你一辈子住在天牢里。”
“是,是!”杨铁柱痛的抽搐。
……
西陇山脚下,一辆马车飞奔向城阳军营。军营里正在练枪,陆明泱看清驾马车的人,急忙走出军营。
“殿下出事了吗?”
“不是殿下!”郑好停好马车,禀报道:“您义母一早敲门,说您义父胳膊断了。”
陆明泱忙问:“怎么会断了?”
郑好摇头:“她不肯说,奴才看她那样子也不像说谎,不敢耽搁。”
没多久,忠伯也乘马车赶了过来,说的跟郑好大差不差。很显然,母亲找不到人,四处求救。
陆明泱叫上杨念书赶往念珞香饮铺,路上,她让郑好去请冷凌风。
房间里,杨铁柱躺在床上,疼的脸色煞白,陆明泱碰了一下“断掉”的胳膊,更是疼的他嗷嗷叫。
杨念书皱着眉头,淬了一口“活该”。
陆明泱问:“娘,怎么回事?”
杨母害怕的看了丈夫一眼,撒谎是“摔的”,抱着陆明泱,泪止不住的哭喊,“希儿,你救救你爹,你爹疼了一晚上了。他要是残了,咱家就完了。”
没多久,冷凌风赶了进来,他瞧了一眼,咔嚓一下,伴随着一声野猪嚎叫的喊声,杨铁柱的胳膊瞬间接了上去。
冷凌风道:“没事,胳膊脱臼了而已。动手的人是个高手,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是特别疼。肿成这个样子,还得再疼两日。”
高手?
原来是表哥动的手。
陆明泱无奈的笑了一下,朗声问:“冷大夫,多少银子?”
冷凌风愣了一下,随即将一瓶药放到床上,叮嘱道:“消肿,每日抹两次。一共……十两银子。”
“啊?”杨母看了一眼药膏,咬牙道:“当家的,咱们忍几日,不涂药了,好不好?”
杨铁柱咬牙点头。
冷凌风看了陆明泱一眼,笑道:“抱歉,我坐诊十两,药是送你们的。”
“十两,你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