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至城阳侯府,还未停稳,陆明泱跳下马车,跑了进去。
“三哥呢?”
护院难掩激动:“三公子去祠堂了。”
祠堂外,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下人,各个喜极而泣。有主事的公子回来了,城阳侯才算是真正的侯门公府。他们也不至于在外面被人笑话。
“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陆明泱高喊一声,走进祠堂,对忠伯道:“你去帮三哥收拾房间。”
“瞧老奴都高兴糊涂了。”忠伯走向牌位,拿陆明泽的牌位。
跪在地上的陆明泽道:“忠伯,放回去!”
“这……”人活着,怎么能供奉牌位,多不吉利。忠伯下意识的看向陆明泱。
陆明泱点头。
忠伯虽觉得不妥,可也没有多嘴,放下牌位离开。
陆明泱看楚铭征跟了过来,道:“你给我守一会儿。”
说罢,将他关在了门外。
“三哥,长姐特地叮嘱过我,不让你出来,你为什么要出来!”陆明泱急得跺脚:“连沈言都会怀疑皇上,皇上不可能完全放心你。”
“我不会有事!”陆明泽起身看向陆明泱,道:“皇上现在便是再怀疑我,也不敢动我。”
“以后呢,你若是出事,我怎么向长姐交代。”陆明泱知道,长姐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宝贝弟弟,比亲儿子还宝贝。
“四妹!”陆明泽高声压过那慌乱哽咽的声音,决绝道:“我绝不允许我的骨肉至亲再出事。他要想救宋家,就必须放了长姐。”
一扇门缓缓推开,楚铭征道:“你莫忘了,宋家有免死铁卷。”
陆明泱瞪他。
楚铭征走进去,握住陆明泱的手:“你回来也是好事,陛下至少不会再派人暗杀你。至于怎么救长姐,我先探探陛下的态度,再从长计议。”
对于皇上的态度,陆明泱不抱希望。毕竟,人家刚被逼着处置了自己的宠妃,总要发泄一下。
不过,陆明泱也顺着楚铭征的话,安慰陆明泽。
陆明泽问:“我能去看看我长姐吗?”
楚铭征道:“应该可以。”陆明泽都出现了,皇上也没必要拦着堵嘴了。
“什么叫应该。”陆明泱不满,“派人去问呀。”
翌日一早,陆明泽、陆明泱和楚铭征前往大理寺牢狱。
走进大理寺,原本着急的陆明泽走的慢了,步伐也有些奇怪,就连花花草草都要看看,仿佛来游玩一般,可身形却始终紧绷着。
见人走入地牢,远远的跟在后面的陆明泱拽了拽楚铭征的衣袖,小声问:“我三哥干嘛呢?”
楚铭征附耳道:“观察地形,估计在盘算着怎么劫狱。”
“啊!”陆明泱小声蛐蛐:“我三哥那么简单粗暴吗?”
楚铭征点头:“功夫高的人,脑袋都简单。”
陆明泱笑着揶揄:“你功夫不也挺高吗?”
“多谢娘子夸奖。”楚铭征毫不客气。
“德性!”陆明泱嫌弃的推开往自己身上贴的男人,弯腰走进牢房,看见奇怪的一幕。
沈言站在牢房里,而陆明沅站在牢房外。旁边站着大理寺少卿,锁牢门。
“怎么回事?”陆明泱过去扶住陆明沅。
大理寺少卿行礼道:“殿下,王妃,沈大人愿为陆侯取保候斩,陆侯可归家三日。”
这个词,楚铭征还是第一次听,问:“什么意思?”
大理寺少卿道:“取保侯斩便是,死刑犯秋决前,可找人担保替牢,归家三日。”
楚铭征震惊:“我大晟还有这么荒唐的律例?”
“殿下圣明。”大理寺少卿笑着解释:“定律之初,只为彰显法外恩情,没想到确有乱象。是以后来只允许朝堂六品以上官员担保。这不,沈大人正好从五品。”
陆明沅的案子还未重审,自然是维持原判。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此案特殊,大理寺卿必不敢擅自做主。
楚铭征问:“陛下允了?”
大理寺少卿点头:“沈大人亲自上书陛下,说城阳侯冤屈昭雪,身为儿女总要为父亲上一炷香,陛下便允了。”
陆明泱看向沈言,心里怪怪的:“你什么意思?”
她觉得这种人最可恶了,恨也恨不踏实,感激也说不出口。
沈言俯身,朝陆明沅郑重行礼。他受伤的右手还抬不起来,只能左手行礼,有些滑稽,又有些悲壮。
“陆娘子,”他换了称呼,眼中的泪隐在暗光里,“你恨我吗?”
“没有!”陆明沅摇头:“那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底,我还要谢谢沈大人让我能够坦坦荡荡的活在这个世上。哪怕只有一日,足够了。”
“不会!”宛若蚊蝇的一句呓语,沈言再次行礼:“知节在此,祝愿陆娘子一生平安喜乐。”
……
城阳侯府
陆明沅沐浴更衣,陆明泱扶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亲自挽发。多日在牢中,陆明沅消瘦不少,但一头秀发清洗过后,依然乌黑秀亮。
“长姐,你这头发这么好,怎么养的?”陆明泱没话找话。
陆明沅道:“泱儿,事已至此,你们不要再为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