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来御苑,是深秋,他们并肩走在枯黄的梧桐叶上,咯咯作响。那时的他们还不熟识,谁又能想到,如今再次走在梧桐树下,她已经成为他的妻。
“泱泱!”
不知过了多久,楚铭征轻轻唤了她一声。
陆明泱侧目。
楚铭征握了握她的手,满目苍凉,苍凉中又透出一种满足:“此生有你,我很知足。”
想到秦妙还有他的那些美人,陆明泱本想呲噔他两句,可看着那么真诚的目光,愣住了,不受控制的握紧了掌心的温度。
“殿下!”裴冕骑马而来,打断了二人惬意的时光。
“何事?”楚铭征问。
裴冕将马绳递给楚铭征,憋笑道:“殿下,您快过去吧,陛下摔下了马。”
皇上的马都是一等一的温驯,身边又有羽林卫护驾,摔下马来还真是稀奇。
看着楚铭征骑马离去,陆明泱问裴冕:“陛下会不会责怪殿下?”
“对呀!”
皇上为了给广成王露一手,亲自搭弓射鸟,没想到马受了惊,他一头扎进了水坑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裴冕当时只顾得笑,倒忘了这一茬。启武宴由殿下筹办,陛下怎么可能不把怒气发在殿下身上。否则怎么会宣殿下过去。
两人急匆匆赶过去。
远远的,就见皇帝一鞭子抽在楚铭征身上。楚铭征直挺的跪在地上,皇帝半瘸着腿,站在他身前,满脸愤怒。
头上,身上都是淤泥,只有脸简单擦拭过。太医跪在皇帝腿边,继续缠纱带。
这个时候,楚月翎也赶了过来,抡起袖子就要找皇帝理论。
“皇伯父自己摔的,关我大哥什么事!”
陆明泱急忙拉住她。
自己摔进水坑里,皇帝怨得了谁,怨老天爷下雨,怨楚铭征没把几万亩御苑的水坑挨个填平?
皇帝也知道,不过是发泄一下。这要是上去理论,倒霉的还不是她自己。
似是也意识到太过丢脸,皇帝抽了几鞭子,丢下鞭子坐上龙撵离开。方向正是他们的位置。
跟随皇帝的大臣侍卫跟着离开,唯有广成王朝楚铭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陆明泱拉着楚月翎躲起来,待众人远去,才走向楚铭征。
楚月翎扶起哥哥,第一次对他的处境有了具体的认知,心疼的掉眼泪,“父王就不会这么不讲理。”
御马躺在血泊里,脖颈断开,显然是受刑而死。害皇帝受伤的马,自然没有资格活下去。
楚铭征轻轻揉了一下妹妹的脑袋,走向皇帝骑的御马。
皇帝的御马都是万里挑一,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
果然,御马屁股上有一个细小的肿疙瘩。很明显,受过石子的撞击。皇帝身边都是羽林卫,袭击的人必须离的很远很远才不会被发现。
如今能有这般功夫的人,他只能想到昨日在悬崖上帮自己的神秘人。
楚铭征又去检查皇帝摔倒的位置。看到了几个树枝粗的空洞。若在里面放上有淬了毒的毒钉或箭矢,皇帝必死无疑。
会是谁?
楚铭征见四周没有旁人,问:“翎儿,跟在你身边的舟渊呢?”
身在御苑的人,只有他一个陌生人。
“我们走散了,他不会迷路了吧?”楚月翎担心。
母妃不许自己去宴席,她便和舟哥哥待在湖心苑,听闻启武宴结束,他们出来玩。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舟哥哥不见了。
楚铭征再次看向孔洞,心下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他不是想投靠自己,而是想刺杀皇上?
可如此简陋的陷阱,倒像是一时兴起,而且,并没有完成。也不知是来不及,还是临时决定收手。
“子昭,这马你亲自埋!”楚铭征抬脚掩盖了孔洞。
……
晋王世子不能在京城久留,受封晋王后,即日启程回晋阳。这最后一晚,太后派人传在勤政殿的宁远王去寿康宫用晚膳。
席间除了太后、晋太妃,还有秦妙。太后见楚铭征进来,让徐佩带宫人下去,道:“明日晋太妃就回去了,今日你们好好说说话。”
太后虽如此说,可没多久,她的话便转移到了秦妙身上。
“征儿,哀家听晋太妃说,你要为晋王叔守孝?”
自己根本就没有同母亲说过,母亲怎么可能知道?楚铭征扭头看向秦妙,眼中无波无澜,却看的秦妙胆寒。
“征哥哥,我只是单独跟皇婶说,想让她明白你的心意,未料到皇祖母会听见。”秦妙拽着他的衣袖小声解释。
她知道这样会招致征哥哥的不满,可当她听到征哥哥下意识的喊出陆明泱的名字时,她真的有些慌了。
楚铭征看向太后,淡淡道:“皇祖母,孙儿自己的家事,就不劳皇祖母费心了。”
“征儿,你一片孝心是好事,可皇嗣是重中之重。先帝只有六个儿子,到了你父皇这一辈更是人丁稀少。太祖皇帝开国之初,就恩示天下,夫妻未有子嗣者,丁忧守孝期间亦可生子。何况……”
“何况我已不是先晋王的儿子,没有资格守孝,皇祖母是这个意思吧?”
父王受伤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