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自然是碧水幽潭一事。
想到太后对陆明沁的态度,陆明泱真怕两人再吵下去,太后能说出让自己自尽以证清白的事,忙倒了一杯茶,走到太后身旁跪下。
“皇祖母,请用茶!”她换了称呼。
太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笑道:“好孩子,起来吧!”
陆明泱起身继续道:“妾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还请皇祖母替孙媳向父皇表达谢意。”
“你干什么?”楚铭征的话冷冷传出。
陆明泱忙坐回楚铭征身边,狗腿子似的给他夹菜。越夹越心酸,这种事最委屈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没有大婚的王妃,大晟国开国头一份吧,以后参加宴席都低人一等,还得时不时的被人拿出来,当笑话讲。
不安慰自己就算了,还要自己安慰他。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太后见楚铭征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放两人离开。
宫道上,楚铭征寻了个理由让陆明泱去马车上等他,陆明泱懵懵懂懂的点头,走出几步觉得不对,回头看向楚铭征。
见他去的是,前朝的方向。
“殿下!”
陆明泱急忙追上去,死死的拽住了楚铭征,急道:“你去找陛下有什么用,倒霉的还不是你!”
“不用你管!”
楚铭征脚步未停,随手甩开拽着自己的女子。
陆明泱踉踉跄跄的站住,小声蛐蛐:“你自己倒霉,我当然不管了,可万一倒霉的是我呢?”
楚铭征回头,清晰的看见女子眼中的自己,自嘲道:“人不在乎,自然是不在乎。”
什么意思呀?
一会儿人暴躁的如老虎,一会儿又安静的像只呆头鹅。
陆明泱真有点搞不懂他,可好在人转了方向。她提着裙摆,追上去问:“殿下,你什么时候去接我?”
“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真是这样说的?”
床上,杨念儿听着二姐的描述,气的火冒三丈,“那咱们就不去了,谁稀罕。”
“不行呀!”陆明泱摇头:“今天回来的时候,太后暗示我了。若我一直不住到王府,皇上肯定会认定殿下忤逆。”
她不想他受罚。
可是一连三日,她都没有等来他的消息,仿佛忘了她这个人,忘了有一个人,在等他来接她。
算了,他不想向皇帝认输,那自己认吧,谁让自己骨头软呢。
这天晚上,陆明泱让念儿叫来了陆明沅。淡淡的幽兰花香,让陆明泱安心不少,她靠在她的怀里道:“长姐,你明天给我绾发吧!”
上一次,就是长姐为自己梳妆。
陆明沅抚着妹妹的发丝,有些心疼:“我明日去找他!”
“算了!”陆明泱摇头:“皇上既然说算成婚了,便不能迎亲,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就连马车都不能装扮。他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
“可这也太委屈你了!”
便是寻常人家纳妾,也是男方上门接人。可怜她的妹妹,贵为王妃,不仅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就连夫家的大门,都要自己去登。
“我不委屈,真的。”陆明泱笑了。
“长姐,他真的很好。你记得沈言吗?当初他来府上送证据,殿下问他功劳算谁的,逼的他发誓。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殿下贪功,后来才想明白,他是想保护沈言。”
“还有这次,他明明是颍川百姓最大的功臣,却甘愿将功劳拱手相送。”
“还有我,虽然是他算计我嫁给他,可他从没有后悔过,也没有抛弃我。”
“……”
陆明沅听妹妹喋喋不休的说着宁远王的好处,问:“你喜欢上他了?”
陆明泱愣了一下,踟蹰道:“喜欢是有一点,但不是那种喜欢。我就是觉得,他像话本里的大英雄,我欣赏他,敬佩他,也想救他!”
“救他?”陆明沅不由的侧面。
陆明泱点头:“我想试着让他放弃夺嫡的念头,然后带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所以长姐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连累到城阳侯府。”
陆明沅笑道:“我四妹想做的事,一定能做成。”
陆明泱被长姐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急忙岔开话题:“长姐,袭爵的日期定下来了吗?”
陆明沅摇头:“毕竟是第一次,想必宗人府也要斟酌一下。”
“那到时候,我帮长姐准备庆封宴?”
“好!”
翌日一早,陆明泱坐在铜镜前,由着长姐盘弄好看的发髻。
杨念儿在一旁看着,对二姐的主意,表示担心:“你说,照宁远王那个性子,你会不会被赶出来?”
“不会!”陆明泱都料到了:“我让表哥和裴冕约他去打猎了,到关城门才会回来,实在不行,再让表哥给他灌点酒。”
杨念儿问:“那用给他再下点那种药吗?”
陆明沅听着两人的话,盘发髻的手,有些抖。
当太阳毒辣的日光,慢慢变得温和,城阳侯府的马车缓缓出发,为了不张扬,她只带了一些日常用的嫁妆。
虽说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但洞房花烛的主院还是要喜庆一些。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