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死路。”
陆明泱急忙推着长姐离开。可那惨白的脸色,冰冷的手掌,如何不让人怀疑。
走出地道,陆明沅对跟随而来的琴心和杨念儿道:“你们先出去,关好庙门。”
这是不信,要问自己了?
陆明泱腿软,靠着石像滑了下去。
“二姐,你怎么了?”杨念儿急忙去扶陆明泱,陆明泱摇摇头,无力道:“念儿,你出去吧!”
“哦!”二姐怎么这么听忠信伯夫人的话,有什么自己不能知道的。杨念儿心里不舒服,可还是跟着琴心走了出去。
灯笼放在地上,陆明沅单膝跪地,直视妹妹惶恐不安的眼神:“地道的尽头是碧水幽潭,对不对?”
里面有水声,而碧水幽潭在水中央。
陆明泱愣住了,急忙摇头:“长姐,你别胡思乱想。”
陆明沅没有理会妹妹的话,继续心中的猜测:“便是通往碧水幽潭的又如何,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因为你觉得,是宁远王挖的。”
“他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挖地道?除非,他的病是装的。”
“宁远王为何要装病,除非他想谋夺天下!”
长姐的话,一句一句触动陆明泱心底最深的恐惧,蓦然间,她扑进陆明沅的怀里,失声痛哭:“长姐,我后悔了,我不想嫁给他了。”
陆明沅抱紧妹妹,无力的叹息,“是我们算计了他,又能怨什么呢,怪只怪天意弄人。”
“不,不!”陆明泱抬头,哽咽道:“以前,我一直觉得是我自己算计了他。可现在我才知道,是他在一步步的算计我,让我不得不嫁给他。”
她本想着,当一个富贵闲散王爷的王妃,好好过几年尊贵日子,运气好再生一个儿子,以后当王爷的娘,他死了自己也不亏。
可现在,她会卷入这个世界最残酷的斗争,夺嫡之争。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陆明沅震惊:“可有证据?”
仅凭一个不知道尽头的地道,长姐就能猜到这么多,陆明泱担心长姐不肯再让冷凌风治病,说谎道:“让我逃离和亲陪嫁的主意,是他装作这里的小和尚,告诉我的。”
当一切的前提被打破,所有的行为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陆明泱忐忑道:“长姐,我好害怕,你说我有什么,能让他非要娶我?”
陆明沅僵住了,口中喃喃道:“宁远王不是去颍川了吗?听闻他是亲自向皇帝求的差事,那差事并不好干,可见他心里是有你的。”
“就算他现在喜欢我,可那时候呢?他只在御苑见过我一次,就肯得罪陛下救我?”
想到楚铭征反复无常的触碰和躲避,陆明泱捂住被他亲吻过的唇瓣,眼中现出恐惧:“长姐,我感觉,他在装作喜欢我。”
不然,为何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自己,可当自己靠近,又总是推开。
“为什么,为什么呀?”
陆明泱捂着自己的脑袋,几近崩溃。陆明沅拉住妹妹的手腕,目光紧紧的盯着黑漆漆的地道。
“泱儿,我告诉你他为何娶你。若宁远王命不久矣,他娶你自然没有用处,可若没病……”
陆明沅看向妹妹,眼中划过愤怒的担忧:“朝中兵权,三分在父亲手中,父亲虽逝,但军心仍在。”
陆明泱抬眸,一股无名之火窜起:“你是说,宁远王想借着我,拉拢父亲在军中的势力。”
陆明沅点头,“天下军心三分在父亲手中,三分在宁远王手中。若得父亲余英相助,他在军中,便有绝对的优势。”
陆明泱牙关打颤:“皇帝一心要立广安王为太子,他怎么会有机会,除非政变。”
“是啊!”陆明沅道:“政变成功,只要军中稳,他这个皇帝就能坐稳。政变失败,他只要逃出京城,就有跟朝廷分庭抗礼的筹码。”
陆明泱问:“长姐,你觉得他有机会吗?”
陆明沅厉眼扫过去,怒道:“有机会也不行!父亲一生正直,所思所谋,皆为国为民。部下将军,也皆是忠义之辈,怎能为他所利用,做此等阴诡之事。父亲泉下有知,如何心安。”
“可……”陆明泱疑惑的提醒:“我城阳侯府满门男丁皆死于宋贵妃的阴谋之下,长姐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儿子登上皇位?”
沉默,许久的沉默。
陆明沅冷冷道:“你想当皇后?”
声音并不大,却威慑力十足。
“没有,没有。”陆明泱急忙摆手,怕长姐不信,补充道:“他那么讨厌我,就算坐了皇位,也不会立我为后。”
“那就好!”陆明沅渐渐缓过来,轻抚妹妹的发丝:“好在陛下下旨过继给父亲子嗣,承袭城阳侯爵位。如此一来,他也没那么容易拉拢父亲的部将。”
“为何?”陆明泱有些不懂。
陆明沅道:“他们都是父亲的部将,父亲一死,他们失去了统帅,自然需要重新认主。虽然宋贵妃也可拉拢他们,可毕竟每个人的心思不同,难成气候。可有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父亲的女儿,就是连接他们的那一根线。只要宁远王有本事,就能让他们效忠。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