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阳侯府,陆明泱沿着灯笼温和的光芒,去往父亲的书房。她的心很乱很乱,想要找几本书看看。
点上煤油灯,陆明泱举着去书架时,杨念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腿。
“二姐,那个,那个陆明枫……”
“怎么了?”陆明泱看她话都说不利落,抬手擦她嘴角的油渍。杨念儿直接抓住他的手,拉出了书架。
“卫大哥,你说吧。”
卫珞站在书房门口,朝陆明泱行礼。
“表妹,刚刚我们在七珍楼用饭,看到了陆明枫和宋维。隐约听见陆明枫答谢宋维,还说以后仕途上仰仗宋维,拥立太子之类的。”
卫珞说着,担忧道:“如今宋贵妃势盛,他想投靠宋家无可厚非。只是宁远王到今日这般田地,多少与广成王有关。陆明枫以后毕竟是表妹名义上的兄长,我担心宁远王由此迁怒表妹。”
“他竟然要投靠宋贵妃!”投靠自己的杀父仇人。陆明泱脸变得惨白,可随即,她的眼中现出一缕前所未有的光芒。
“表哥,谢谢你!”她边说边跑向马厩,喊道:“快,套马车,我去忠信伯府。”
这都什么时辰了?
杨念儿和卫珞不解的对视。
忠信伯府,言初阁
不到一个时辰,陆明泱又回来了。她屏退左右,关上屋门,将卫珞听到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长姐。
陆明沅本是虚弱的躺在床上,听见妹妹的话,撑着坐了起来,双目深凝。
“当真?”
陆明泱狠狠点头:“长姐,父亲和兄长皆为宋贵妃所害,若他再顶着父亲的爵位为宋贵妃效忠……”
“……如何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陆明沅接过陆明泱的话,声音明显有了气力。
这便是冷凌风说的求生之念吗?
陆明泱望着她眼里的光芒激动不已:“长姐,我们得阻止他继承城阳侯爵位。”
“可陛下都已经应允,如何阻止?”
“办法是人想的!”陆明泱越说越肯定:“还有好几日,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
陆明沅确实来了精神,悠悠的望向妹妹:“若他犯了错,陛下定会重定人选。”
“那怎么才能让他犯错?”陆明泱直接蹬下鞋子,盘坐到床上,握住她的手,一股讨论到明天的架势。
陆明沅面露难色:“他在继承侯爵的关键时刻,必不会生事。”
“那以前呢?”陆明泱道:“长姐,你不知道他们夫妇来侯府有多嚣张,多不要脸。不仅毁了三哥亲手写的楹联,还要抢我的嫁妆,还要赶忠伯他们走。”
说到这里,陆明泱恨道:“就他那副德行,以前一定干过坏事,咱们只要翻出来就行。”
陆明沅被妹妹的坚定愣住了:“那我们找找看?”
“嗯!”陆明泱狠狠点头。
说干就干,当晚陆明泱回到侯府,就让两名可靠的下人去跟踪陆明枫,另外请卫珞调查陆明枫的过去。
与此同时,碧水幽潭木雕房的暗室中,亦有人在忧心这个问题。
“殿下,要不要属下制造场事件,让陆明枫无法承继爵位?”
两人隔案而坐。朱璁满眼焦急,楚铭征面无表情。
“陛下圣旨已下,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终是治标不治本。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吗?”朱璁着急,“若他继承城阳侯爵位,您岂不是白娶城阳侯之女了。”
楚铭征冷笑:“谁能想到,忠信伯突然死了。”
若他不死,便是皇帝有这个打算,也不会这么快。那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朱璁低头认罪,“是属下无能,晚了一步。”
“子女为父报仇,无可厚非!”
“为父报仇,她怎么不去找宋贵妃。”
朱璁越说越气,楚铭征摆手,示意他不必再提。
“每个人都有其珍视之人,不可强求。瞧那陆明枫不像是个有脑子的,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攀附宋家。倒是那位卫小世子有点意思,陛下削压卫国公府在即,他竟敢只身前来,有几分胆量。”
朱璁眼前一亮,“若能得卫国公府相助,您也不算白娶陆家四姑娘。”
“得他相助?”楚铭征失笑:“你以为卫国公府至今屹立不倒,是靠着卫国公那副窝囊样?我不被他玩死就不错了。”
“什么意思?”朱璁不解。
其实,楚铭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对于卫珞的突然进京,预感不妙。他道:“莫管陆明枫了,这些日子,你先盯着卫珞。”
“诺!”
虽不解,但对于殿下的命令,朱璁向来不折不扣的执行。
……
在继承爵位的关键时期,陆明枫除了担心她将侯府的家产带走,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两名跟踪的下人一无所获,但卫珞查到了一个消息。陆明枫在府外养了一房外室,那女人是一名娼妓,还怀了身孕。
豪门世家向来以纳娼妓为妾为耻,何况还是要继承侯爵的人,这确实算一个污点。
只是……
“够格吗?”杨念儿问。
陆明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