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沅也听闻了此事,亦是疑窦丛生,“我特地打听过,大理寺卿是宋贵妃的人。可他非但不从中作梗,还帮宁远王结案。”
“所以,宋贵妃特地让楚铭征查案,就是给他立功的?”
听着怎么那么滑稽,陆明泱拧着眉问:“难道是想让宁远王结案后,他们再找出凶手,说宁远王渎职?可他们也没有真正的凶手啊。”
“是啊!真要层层查出真相,对他们更不利。”他们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陆明沅眸色渐深:“除非,有更大的阴谋。”
陆明泱顺着猜测:“而且,这个阴谋,对破案后的宁远王更不利。”
“是!”陆明沅想起了案发的那个夜晚。
“陛下主张和亲,大事刚成,若传出忠信伯为匈奴奸细所杀,陛下颜面何在。所以,若不是裴校尉赶来,说什么凶手会擒狼斩,是匈奴高手。藏在京中,怕是要有大动作。不是行刺陛下,就是盗取机密。陛下根本不会让人密查。”
行刺陛下、盗取机密。这事便严重的多了。“若案子没破,出现此事,宁远王还情有可原。若是案子破了,那他需负全责。”
陆明泱越想越觉得可怕:“可宋贵妃怎么知道匈奴人有什么动作?”
“除非,她通敌!”
话音落,姐妹俩都惊出一身冷汗。
圣上唯一亲子的生母,就为了对付一个命不久矣的继子,通敌。这也太滑稽了。可若不是,宋维想干什么?
“你这几日怎么了,一直坐着发呆。”
寻泱阁内,杨念儿拿起一串铜钱,凑到陆明泱眼前晃悠,“二姐,今上元节,我们去看花灯吧。人家都说,京城的花灯可漂亮了。”
活了十二年了,她只在镇子上看过一次花灯,还是白天。
“都到上元节了。”陆明泱看向窗外,感慨道:“那去看看吧。”
说着,顺手将妹妹的铜钱串顺进怀里。
“哎,那是我买花灯的钱,”
“我用用。”
“不行,你那么多银子,还用我的。”
“那是我的嫁妆,不能用。”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到前院,遇到了前来拜访的秦妙。准确的说,是来显摆的。
秦妙高梳飞月髻,珠翠满头。一身华贵的云纹织金缎,流光溢彩。
“姐姐!”秦妙在丫鬟牡丹的搀扶下,盈盈行礼,抬起头来,满脸的惊讶与疑惑:“姐姐,一年一度的上元宴,是大日子,姐姐怎么能穿的这么随意?”
“什么上元宴?”杨念儿奇怪。
秦妙轻抚发鬓,笑道:“今日陛下会在宫中设宴,与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共襄上元佳节。我过来,就是想陪着姐姐一同进宫。”
说到这里,她阴阳怪气的问,隐隐还有轻蔑的笑声。
“宫里没派人通知姐姐吗?”
“我还真不知道。”陆明泱扬起虚假的笑容,配合的笑了两声,“秦姑娘快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那真是可惜了。”秦妙拉长音调,作惋惜状。而后,很贴心的出主意,“不过,陛下会在戌时一刻登上承天门,与民同乐,共赏花灯。姐姐可以去那里热闹热闹。”
杨念儿气得翻白眼,“可惜什么,反正我们四姑娘以后每年都能去。倒是秦姑娘您,您不是跟宁远王殿下坐一起吧?”
说到这,杨念儿也特意拉长音调气秦妙:“您可要好好珍惜这最后一次哦。”
“你放……”
秦妙以眼神制止牡丹的话,她来这里本就是告诫陆明泱摆正自己的位置,若先发火,岂不是落了下成。
“征哥哥还在宫里等着我,我就不陪姐姐说话了。至于是不是最后一次,我们走着瞧吧。”秦妙高傲的转身离去。
陆明泱扭头看向妹妹,戳她脑门,“瞧把你能耐的。”
“瞧你那怂样。”杨念儿毫不客气的回怼。
“我怂?”她不过是不想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勾心斗角,逞口舌之快,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嗯!”杨念儿挽住陆明泱的手,向外走去,豪气道:“怎么样,你带我去王府,我保证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不可能。”陆明泱坚决拒绝,不许妹妹再说,因为她感觉自己真的心动了。
天还未黑,街市上已经热闹了起来。叫卖的商贩一浪高过一浪。商铺酒肆,高挂花灯。鱼鸟花卉,应有尽有。等到天黑燃起灯来,不知该是怎样的人间盛景。
“二姐,我们买两盏花灯吧?”
“不买!”陆明泱摇头:“晚上有猜灯谜的,送。”
“你怎么知道?”
“电视剧上演的。”
杨念儿满头黑线:“什么是电视剧?”
“就是,就是跟皮影戏差不多,演故事的,快走了。”陆明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推着她往前走。
迎面一群士兵,腰胯长刀,迈着整齐的步伐,小跑着过去。没多久,又有一队过去。
陆明泱奇怪:“怎么这么多兵呀?”
路边卖汤圆的大叔道:“今皇上会登上承天门,与百姓同乐。皇帝的安危是天下第一等大事,自然要派重兵把守。这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