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拦还好,她这一拦,陆明泱的火气蹭的窜了上来,沉声提醒:“郑姨奶奶,你不过是忠信伯府的一房妾室,以后见了本王妃,还请你自称奴婢。”
“……诺!”
“嗯?”
陆明泱声音一沉,陈母立刻磕头:“奴婢谨记。”
“还有!”看在她刚死了儿子的份上,陆明泱也不想刺激她,可想到她竟然能蠢到险些害死自己的亲孙子,高声提醒。
“你只是妾,无权插手小公子的教养之事。本王妃的长姐尊称你一声长辈,是她仁厚,你若记不住你的身份,本王妃便下谕旨,让忠信伯府主母将你发卖。”
“是……奴婢遵命。”陈母咬牙磕头。
陆明泱看向跪在什么她身边的孙姨娘,继续道:“郑姨奶奶年纪大容易犯糊涂,你们好好伺候着就是,但要认清楚,谁才是这忠信伯府的主人。”
这话,不止说给撺掇陈母的孙姨娘,也说给听陈母话的下人。
“诺!”孙姨娘瞥见宁远王的靴子,也不敢回嘴,跟着磕头。等到众人离去,她不服气的淬了一口。
“等到宁远王死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
忠信伯府门口,陆明泱看竹心和乳母上了忠信伯府的马车,对冷凌风道:“冷大哥,你跟我去趟城阳侯吧,我担心孩子再出状况,而且我长姐的状况也不好,想请你看看。”
“好啊!”冷凌风让开路,请陆明泱先上马车。
陆明泱踏上一步,手腕一紧,踉跄着撞进了某人的胸膛。
“男女有别,你懂不懂。”
楚铭征凶巴巴的教训了一句,拉着她去自己马车。
陆明泱无语:“又不是我一个人,我妹妹还在里面呢!”
“闭嘴!”
“……”
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凌风嫌弃的摇头,他又没打算坐车厢里头,至于吗。
城阳侯府门外,陆明泱看着跟自己一起下马车的楚铭征,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家伙怎么那么好心送自己回来?
“多谢殿下送我回来。”说着,陆明泱把他往回推。
楚铭征反握住腰上的小手,拉着她一起进府,“正好,我也有话问忠信伯夫人。”
“殿下,现在休假呢,您不用这么勤快。”陆明泱被他拖拽着往里走,远远的看见正厅里,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得,有人比本王更勤快。”楚铭征松开陆明泱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陆明泱让身后的人去沅芷阁,而后将冷凌风和竹心拉到一旁。
“你先去给我长姐看病,然后过来告诉正厅里的两尊大佛,说我长姐病的很重,精神恍惚,不能见客。”
叮嘱完冷凌风,她接着叮嘱竹心:“一定要拦住长姐,千万别让她过来。”
她还没跟长姐说实话,串通口供呢。
一切吩咐妥当,陆明泱走进正厅,听到了剑拔弩张的争执声。
“沈主事,本王记得,陛下旨意,是让大理寺跟本王查案,你们刑部只是协助。本王并未记得让刑部,尤其是沈主事,办过什么差事。”
“都是为国办事,殿下一定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自然要分清楚。”楚铭征扶额做为难状,“杀害忠信伯的凶手抓住,这功劳算谁的?”
“宁远王殿下!”沈言气的站了起来,愤愤道:“此案非同小可。说好了议和,和亲初定,匈奴又生事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雁门关外三万将士尸骨未寒,城阳侯举家殉国,其婿又惨遭毒手。
殿下不想着尽快破案,为其伸张正义、护我大晟国威。反问下官功劳属谁,如何对得起皇恩浩荡,如何对得起天下万民。”
“你放肆!”楚铭征将京畿布局图拍在桌案上,那正是沈言交给他的东西。
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担心沈言倒霉,陆明泱急忙走进去,怒斥沈言:“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举家殉国,我不算人呀,我长姐还好好活着呢!”
沈言愣住了,许久才躬身作揖:“在下失言,请陆姑娘海涵。”
“这还差不多!”
那慷慨激昂的话,听得陆明泱热血沸腾,这样的人能帮就帮吧,毕竟也是为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陆明泱走到楚铭征身边,轻摇其手臂,打算略过这个事,笑问:“殿下想喝什么茶?”
楚铭征心里泛酸:“才想起来本王没茶喝?”
“妾不是刚进来嘛!”陆明泱忙吩咐站在门边上,吓傻的小丫鬟上茶。
沈言再次行礼,指着桌案上的京畿布局图道:“图中圈出的地方,是匈奴人最可能藏匿的地方。只要忠信伯夫人记得凶手一星半点的相貌,殿下定能查到。”
楚铭征冷冷抬头,不耐烦道:“本王怎么办案,用你教?”
“殿下!”沈言朗声道:“下官查案,不求一分功劳。只是不想见忠魂难安,生者长哀。”
楚铭征冷笑:“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
沈言怒了,反手指向门外苍天,“下官今日走出城阳侯府,若说出一个字,便自己脱下身上的官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