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反复。”
陆明泱指天盟誓,楚铭征却突然有些怕了,伸手拦下她盟誓的手,“你记在心里就好。”
“殿下答应了?”
女子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扬起,楚铭征匆忙移开目光,淡淡嗯了一声。
“表妹心性纯良,本王不愿她深陷险地,你正合适。”
陆明泱乖乖跪坐,笑脸僵硬在脸上。虽然不喜欢眼前的男人,但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楚铭征席地而坐,轻揉娇嫩的手掌,试探道:“只是皇祖母主意已定,本王怕是也做不得主。”
“普天之下,有一个人能改变太后的主意!”
“陛下?”
楚铭征开始重新打量眼前的姑娘。望着她侃侃而谈的样子,暗笑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气糊涂了。
若她真的投靠了宋维,宋维怎么会让自家的府医反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
“……届时,殿下只需要跟秦姑娘起些小小的冲突便可。”
“你在教本王做事?”
“臣女不敢!”
陆明泱低头,楚铭征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脸上,那一巴掌,他是用了力的,此刻肿起清晰的巴掌印。
他想要抚摸一下,动作却是将怀里的一瓶伤药扔到她的身上,冷冷道:“回去等着吧!”
“多谢殿下!”
陆明泱拾起药瓶,起身离去。
冷风袭来,吹动几案上遗落的帕子。
楚铭征拿起手帕端详,小小的罗帕四角中三角各绣一个字:泱、希、浅。
泱字是她的名字,希字是她曾经的名字,那浅字代表什么?
在他思考时,一个笑脸映入眼帘,绣在剩下的一角上,有点丑,也有点可爱。让看的人不由的跟着扬起嘴角。
大晚上的,城门都关了,一个小姑娘怎么回去?
楚铭征蓦然想起,收起罗帕追了出去。
夜晚的碧水潭,失去鲜艳的颜色,只看到水面上撒下的月光,纤瘦的女子,撑起孤舟,扰动平静的水面,波光粼粼。
自楚铭征从匈奴回来后,便不是幽禁状态。潭水两侧停放着一排便于出入的小船。楚铭征上岸,沿着密林前行。
通往城门的夯土路上,一辆马车停在路旁。
陆明泱坐在车轼上,身前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温柔的涂抹脸颊的伤肿。女子轻呲一声,微微躲开。
“元瑞哥哥,你怎么还等在这?”
“没看到你出来,我怎么放心的下。”宋维再次摸上受伤的脸颊,眼里怒气横生,“宁远王真是过分。即便流言真是你散播的,一个小姑娘,何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陆明泱拿下宋维的手,放到膝上,恭维道:“世上男子,如元瑞哥哥这般心胸宽广的君子,能有几人。他不再怀疑我,已经很好了。”
宋维心疼:“可怜我的泱儿,因为太后的偏私,委屈为妾。”
“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这样清静,也挺好。只是元瑞哥哥,你以后还是别见我了,若是被人发现,我不想连累你。”
“我不!”宋维的回答坚定而决绝,他搂住身前的姑娘,郑重承诺:“等宁远王薨逝,我一定给你换个身份,明媒正娶。”
腻腻歪歪的两人乘着马车远去,楚铭征放在树干上的手,青筋凸起:小丫头,小心玩火自焚。
满天繁星指路,可楚铭征却不知该往哪里去,心绪纷乱中,来到了木雕房。
木雕房在碧水幽潭的东侧,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人偶、动物、江海山川、船舶、楼阁桥梁,皆是他亲手雕刻。
在幽禁的这两年里,他无法习枪射箭,只能靠着雕刻来维持手指的灵活,还有排解思念。
无论是边塞广阔的天地还是曾经的家。
随手拿起一块黄杨木,楚铭征斜倚在榻上,漫无目的雕刻,待回过神来,一个小小的人偶已经成型,眉目如画,亮如星辰。
怎么雕成了她的样子?
楚铭征摇头,拿起雕刻刀朝眉眼划去,忽听得储物柜后有声响。储物柜后是直通相国寺后山山神庙的密道。
楚铭征顺手将木雕放入怀中,起身走了进去。
暗阁内,黑衣卫朱璁单膝跪地。
“殿下,雁门关一战确实有异。弓箭和长枪全部浸腐,不堪一击。只是属下无能,赶到督管后勤的孙海家中时,人已经自杀。”
“确是自杀?”楚铭征问。
“属下反复查看过现场,确是自杀。”可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自杀,“是另有人在查,还是属下暴露了?”
朱璁想起一件蹊跷的事,“属下去时,隐约看到一名黑衣人,不知是不是从孙大人家中出来,身形娇小,像女子。”
会查城阳侯之死的女子能是谁?
楚铭征收回思绪,问:“孙海家中可还有人?”
“有一女,如今是忠信伯的妾室,属下这就去查。”
“慢着!”楚铭征道:“他既肯自杀,其女定不知其所为,莫打草惊蛇。城阳侯驰骋沙场多年,断不会上了战场才知武器有问题。去查城阳侯出征后的动向,越详细越好。”
“诺!”朱璁应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