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还想问什么,适逢有宫人入内:
“夫人,叔良人在外求见!”
戚夫人眸光微动:“快请!”
“喏!”
不消片刻,叔良人一脸兴奋地欢欣入内:“姐姐!”
戚夫人不觉一笑,于是示意佩兰上茶。
结果未等佩兰应下,叔良人忙上前一步制止道:“不了,乐云前来,是要带姐姐去看戏的。”
“看戏?”戚夫人困惑地看向叔良人。
“太上皇请了一出‘蚩尤戏’,精彩极了,姐姐与乐云一道去吧。”叔良人眼神奕奕地看向戚夫人,就差上前拉人了。
戚夫人微微一怔,并不清楚叔良人口中的“蚩尤戏”是什么,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戏种”,一时亦不知该如何回答。
佩兰闻言不觉一笑:“宫里难得请来‘蚩尤戏’,夫人不妨去瞧瞧,一睹战神‘蚩尤’的厉害。”
“就是就是。”叔良人赶紧应和:“‘蚩尤’乃是传说中的战神,不但力大无穷,而且智勇双全。他的每一次出击都如同雷霆万钧,令敌人闻风丧胆,姐姐可不能错过。”
叔良人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戚夫人,一双杏眼忽闪忽闪,看得戚夫人忍俊不禁:
“那便一道去吧!”
“太好了!”叔良人顿时雀跃不已,递一个眼色给佩兰,便乐呵呵地带头而去。
长乐苑偏殿,繁花似锦,刘老太公斜倚在锦榻之上,双目微阖,像是睡着了。
锦榻置于一处高台之上,四周以简单的木兰围起,虽不华丽,却也显得庄重。
戏台以原木为柱,台上铺着一层平整的木板,戏台中央,悬挂着一块木匾,上书“战神蚩尤”四个大字。
戏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宫人,个个面露兴奋、翘首以待。
叔良人领着戚夫人一路轻快而来,在行至刘老太公身边时,叔良人不觉一乐,眼中闪过一丝俏皮,取出手里的帕子在刘老太公鼻尖轻轻一拂。
刘老太公原本正在打盹,被鼻尖的异样扰了睡意,于是睁开眼睛,却见是叔良人,于是笑道:
“你这丫头,耳朵倒好使,戏还没开始,人倒赶来了。”
“太上皇这话不对,乐云来给太上皇请安,怎会为了看戏而来。”
“伶牙俐齿,倒像你爹。”刘老太公说着将目光落向一旁的戚夫人,戚夫人见状于是恭敬地上前行礼:
“戚姬给太上皇请安,愿太上皇福寿安康!”
刘老太公微微颔首:“如意近来可好?”
“谢太上皇挂念,如意一切安好。”
“季儿出征在外,辛苦你了。”
“皇上为天下操劳,照顾如意,是妾身之福。”戚夫人温和道:“妾身唯愿皇上早日得胜归来,举国欢庆。”
刘老太公还要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鼓声给打断,戏台的帷幕缓缓拉开,露出了扮作蚩尤的伶人。
只见他头戴双角之冠,冠上简单地缀着几颗小石子,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他身着粗布战甲,甲片上简单地绘有猛兽图案,显得朴实而有力。
伶人手持木制利刃,虽非真刀真枪,却也舞得虎虎生风,举手投足间尽显英武之气。
与其对戏之人,同样身着粗布战衣,他们围绕着“蚩尤”,模拟着千百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双方你来我往,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激昂的鼓点和清脆的锣声,营造出紧张而激烈的战斗氛围。
叔良人看得兴起,目光炯炯地盯着台上的伶人,每当“蚩尤”以巧妙的招式击退对手,或是以惊人的力量压制敌人时,叔良人便立马拍手叫好,看得一旁的刘老太公眉笑眼开。
周围的宫人们也看得入迷,时而喝彩,时而唏嘘。
戚夫人安静地看着台上的演绎,扮演“蚩尤”的伶人将“蚩尤”的英勇好战演绎地入木三分。
只不过,再厉害的战神也有落幕的时候,“蚩尤”也不例外。
涿鹿之战,蚩尤与黄帝争锋。战云蔽日,瘴雾弥漫,风雨肆虐。皇帝请来司南车与旱魃助阵,顷刻间云开见日。蚩尤力竭,终陨于阵前,九黎溃散。
蚩尤虽败,但其英勇之风,犹令人敬畏。黄帝遂以其像绘于旌旗,诸侯望而生畏,未战先降。
“斗来斗去,有什么好斗的?老百姓管你战神不战神呢!”刘老太公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叹,让戚夫人不觉一愣,随即好奇地看向刘老太公,却见其微眯着眼睛,身子半倚在锦榻上,像在看戏,又不像在看戏。
“战神多厉害啊!”叔良人闻言立马接话道:“战神能保护老百姓,怎么不管了?”
“战神有什么用?”刘老太公将身子往榻里埋了埋:“这蚩尤,虽有战神之名,最终不也是落得个身陨的下场?
再看黄帝,虽然胜了,但这战争又给百姓带来了多少苦难?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你个小丫头怎会明白。”
戚夫人看向刘老太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于是轻声回应道:“休兵止戈才是百姓所乐见。”
“说得不错。”刘老太公看一眼戚夫人:“我儿好战,你这个做夫人的,无事也该劝着些,别整日里打这个、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