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良人瞧着蔡良人被罚,宫人被惩,心想着尘埃落定,终于不用再跪了。结果一抬头,却与刘邦阴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叔良人一窒,瞬间灭了起身的念头。
刘邦则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叔良人,良久方冷声道:
“叔良人,你可知罪?”
叔良人一愣,怔怔地看着刘邦,自己能有什么罪?看戏的罪?
刘邦被叔良人那双无知的目光看得火大,正要动怒,
“乐云无罪!”叔良人斩钉截铁的一句直接打断了刘邦欲要出口的教训之词,刘邦直接怒斥:
“放肆!”
蔡良人杏眼圆睁,满脸的不服:
“蔡长史小产本就与乐云无关,皇上怎可听信蔡良人一面之词便认定乐云有罪?乐云不服。”
刘邦一窒,随之被叔良人的断章取义所气笑:
“蔡长史小产与你无关,那你持剑恐吓蔡长史呢?也无罪?”
叔良人愣住,原来皇上指得是这个?只是这事不都过了吗?皇上怎么还追着不放呢?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朕瞧你的良人也不要当了。”
看着刘邦铁青的脸,叔良人识趣地低下头,自己原本就不想当什么良人,是爹爹非要将自己塞进宫里,自己有什么办法?
“皇上!”戚夫人此时温和地开口,目光拂过地上垂首不语的叔良人:
“妾身以为蔡长史小产一事当严查,以免有人心怀不轨,危及皇嗣,嫁祸他人。”
叔良人闻言瞬间抬眸,眼神奕奕,就差拍手称快了。
刘邦听得戚夫人之言,稍稍缓和了面色:“朕已经命太医署将蔡长史小产前所用食物进行彻查,务必找出真相。”
“皇上圣明!”戚夫人看向刘邦继续道:
“还有蔡长史所接触的人和物,都要逐一排查,以确保无一遗漏,杜绝一切隐患。”
戚夫人说着又似无意地添了一句:“这样也算对郭将军有了交代。”
“朕的宫嫔小产,需要向他交代什么?”刘邦瞬间不悦道。
“没错。”
不待戚夫人开口,叔良人立马附议:“戚姐姐就是太过善良,他郭蒙再大能大过皇上?不要说得吕将军提拔了,就是得天王老子提拔,皇上不点头,他也休想往上一步。”
说罢叔良人转向刘邦:“皇上,乐云说得可对?”
刘邦闻言不觉一乐,但面上仍佯装不悦道:
“正事没做对一件,耍嘴皮子功夫见长,别跟这碍眼了,回头去找皇后领罚吧。”
叔良人闻言立马会意,忙不迭地叩首谢恩,临走前还不忘将床栏上的剑拔下,随即开开心心地出了仪淑宫。
“真是没心没肺。”看着叔良人欢欣雀跃的背影,刘邦忍不住皱眉:“就她这性子还害人,不惹祸上身就不错了。”
戚夫人闻言不觉一笑:“皇上仁德!”
“仁未必治世。”刘邦收回目光,“如今边疆不稳,内患未除,后宫还不安宁,真叫朕烦心。”
刘邦说着抬眸看向远处,目光所及却是一片姹紫嫣红,甚是惹眼,
“那是什么?”刘邦开口询问。
戚夫人顺着刘邦的视线看向窗外,心中随之一震,脑海里似有什么闪过,但很快平复下来。
此时地上跪着的青莲回话道:“启禀皇上,那是萱草花,又名忘忧草,是蔡长史的最爱,平常用来收集露水泡茶,据说有美白养颜之效。”
“忘忧草?”刘邦冷哼一声:“白担了个好名字,就会给朕添麻烦。”
青莲自是知晓刘邦意有所指,随即垂眸不语。
刘邦扫一眼地上跪着的一众宫人,良久方抛下一句:“尔等便留在仪淑宫,侍奉新主吧。”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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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若华早已憋了一肚子问题,拉着佩兰问个不停:
“蔡良人被贬为长史迁出仪淑宫,皇上说会来新主,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佩兰答得果断。
“那你猜呢?”
“猜不到。”
若华一窒,随后还不死心道,“你觉得会不会是赵美人?”
这回佩兰没有直接拒答,只是淡淡一笑:“有可能,皇上大赦天下,她亦在名单之内。”
“是她还好些,就是不知现在如何了?”
佩兰没说话,夫人之前说过万事皆有变数,从永巷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怕是心境早变了。
戚夫人只身在前,似是在思考什么,两人的话并未落进她耳朵里。
“对了,那个琉璃龙凤鎏金匣是怎么回事?”若华立马开始第二个问题:“它什么时候开始用来装糕点了?居然还跑去了书香的柜子?”
“鎏金匣自然不是用来装糕点的。”佩兰闻言不觉一笑:“谁叫你非要跟皇上说夫人送的礼是糕点呢?”
“什么意思?”若华显然没听懂,她当时不过是想着夫人早上刚巧自制了糕点,既有心意,又不花钱,自己直接后补一份悄悄塞进仪淑宫即可。
“你早上去仪淑宫瞧热闹,夫人说空着手不好,命我带上心意再跑一趟。”佩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