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玉气愤而去,田奇亦未再相送,只是转身对周昌道:
“大人,卑职听闻这个周廷尉是吕将军向皇上举荐之人,大人如此怠慢于他,怕是会得罪了吕将军。”
“什,什么吕,吕将军?”周昌眉眼含怒:“本官,是,是在办案,不是攀,交情。”
见周昌动怒,田奇自知不好多言,于是看向周昌道:“卑职方才听周廷尉说那个董廖是吕将军的人,大人以为此事会不会和吕将军有关?”
“如,如何,有关?”
“周廷尉说是那董廖想要自证清白,卑职以为这自杀的方式有些不合常理,故而推测是否是有人刻意为之?”
“怎,怎么说?”
“燕王谋逆几乎已成定局,无论董廖是否无辜,他带回来的假消息都很难将其洗白。”田奇说着看向周昌:
“故而卑职以为,怕是有人害怕受牵连,与其花费精力为董廖洗脱冤屈,还不如让其自尽以正清白来得容易。”
“你怀,怀疑吕,将军?”
“正是!”田奇点头:“众人皆知董廖曾是吕将军部下,他出了问题,吕将军亦会受人诟病,而且董廖死法奇异,不像自杀,倒像他杀。”田奇说着看向周昌:
“廷尉府自上回刘泽出事后,已经加强了防御,在此情况下,还能轻松行事者,除了周廷尉的自己人,卑职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
周昌不语,似在思索,他与吕泽同朝为官,虽然交情不深,却也知其功绩卓着,地位之尊。如此声名显赫之人,当真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吗?
“还有一点。”田奇见周昌不语,于是继续道:“所谓言多必失,即便董廖无辜,但审讯的环节难免会牵扯出些别的,而且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选择在廷尉府出事,很难不叫人多想。”
周昌眉宇紧锁,良久:“走,进宫!”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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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刘邦正与张良商议田横之事。刘邦在殿中踱步:
“田横,昔日齐国之主,应朕之召,本欲赴京受封,却不料在途中遭遇不测,客死异乡,其麾下五百壮士亦随之陨落。”刘邦声音低沉,眉头紧锁:
“此事若处理失当,恐将引起诸侯王的不安与疑虑,危及大汉安危。”刘邦说着转向张良:
“不知子房有何高见?”
张良略施一礼,眉宇间透着清朗之色:“皇上所虑甚是,田横在齐地颇有声望,此番变故,怕是已在诸侯中引起波澜。臣以为,首要之事是以国礼厚葬田横,以示朝廷对其的尊重与哀悼。”
刘邦闻言微微点头,对张良的提议表示认可。
“其次,对那五百壮士的家属,朝廷应给予妥善抚恤,以显皇上仁慈。并派遣使者前往齐地,安抚民心,宣扬皇上的德政,以消除百姓的疑虑。”
刘邦颔首沉思,眼中透出决断之意。
“同时,彻查此案,严惩凶手,以昭示朝廷之公正,法纪之严明!”张良说着再向刘邦施一礼:“唯有如此,方能固齐地之安宁,抚诸侯之心,使天下皆知皇上之圣明与决断。”
“子房之言,正合朕意。”刘邦眉宇舒展:“朕将亲督此案,务使罪人伏法,以示正听。”
二人正说着,这时殿外守卫通报:
“启禀皇上,御史大夫周昌求见!”
“瞧,办案的来了。”刘邦闻言对着张良呵呵一笑,于是示意邱贤,邱贤会意,对着殿外朗声道:“宣周大人觐见!”
很快,周昌迈着大步匆匆赶来,自带一股雷厉风行之势,瞧得刘邦不觉一乐,不等周昌行礼便摆手示意道:
“瞧周大人这气势,想必是田横的案子有着落了?”
周昌听得一愣,于是正色道:“没,有!”
“那便是萧县的案子有了眉目?”
“也,没有!”周昌答得干脆。
刘邦瞧一眼周昌:“莫非是洛阳郊外的刺杀案有了进展?”
“不,不是。”周昌不想再与刘邦兜圈子,于是直接道:“是,董,董廖,他,他——”
“他招供了?”刘邦眸子一亮:“结果如何?”
“他,他死了!”周昌好容易把话说完,目光如炬地看着刘邦。
刘邦听得一愣,待得反应过来后不觉大怒:“怎么会死了?不是审讯吗?怎么将人给审死了?”
“下,下官手,上,案子多,便将董,董廖交于,于了廷尉府审,理,昨,昨天交,交的,今天,死的。”
周昌费劲地说,刘邦费劲地听,结果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于是强忍着心中的烦躁继续道:
“怎,怎么死的?”
刘邦这话一出,周昌狐疑地看向刘邦,刘邦自知是被周昌带偏了,于是不耐烦道:“没学你,气的,你继续!”
“周,廷尉说,是自,自杀死的。”
周昌刻意强调周廷尉三个字,刘邦一听还有人可问,于是想也没想对邱贤道:
“去把周廷尉给朕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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