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看一眼群情激奋的众人,于是共情道:“吕泽战功赫赫,吕雉更是贵为皇后,即便是戚夫人,面对吕雉的公然挑衅、吕泽的两次陷害,亦只能默默承受,徐徐图之。”
“什么徐徐图之,我看就是胆小如鼠。”张青听罢一脸的愤愤加不屑:“换作是我,直接秉明皇上,端了那吕氏一窝。”
“张青!”赵旭微微皱眉:“不得无礼。”
“怎么秉明?”谢谦倒不介意,于是笑看向张青:“没有证据,皇上为何要信你?”
“她不是皇上的宠姬吗?”张青一脸的不屑。
“可她要控告的是吕雉,一个能在项羽营中忍辱负重照顾太上皇的大汉皇后。”谢谦说着淡淡一笑:
“当年连皇上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她吕雉做到了,就凭这份恩情,皇上也不会轻易为难吕雉。”谢谦说着继续道:
“何况还有她的兄长吕泽,弟弟吕释之,都是为皇上打下汉室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仅凭戚夫人一己之言,皇上便能一窝端了?”
“那是你们皇上的事。”张青压根不想听谢谦废话:“我要为我们的齐王报仇,没那么些有的没的。”
“如何报仇?”谢谦闻言直接冷了眸子:“就凭你们五百个一腔热血、赤手空拳的壮士,去挑战汉军的千军万马?”
张青一滞,刚想说我不怕,却被赵旭给打断:
“谢兄说得没错,不知谢兄如何打算?”
“仇是肯定要报的。”谢谦看向张青:“不过不能蛮干。”
“不蛮干是什么意思?你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快说。”张青听得窝火。
“学以致用。”谢谦说着转向赵旭:“他吕泽能养私兵,咱们也能养,他能用私兵行谋杀之事,咱们也能行,总之就是他无我有,他有我强。”
子丑忍不住瞧一眼谢谦,第一回听说如此学以致用的。
“不错。”一旁的崔鹤闻言立马赞同:“谢兄此言在理,明的不行,咱们也可以来暗的。”
“这办法好!”张青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不觉对谢谦缓和了面色道:“你小子这话中听。”
谢谦没有理会张青,只是将目光落在赵旭身上:“实不相瞒,私兵之事,戚夫人已经提上日程,只要赵兄点头,吕氏之仇,戚夫人愿与各位壮士共谋!”
“这敢情好!”张青立马赞同:“我觉得私兵这事儿带劲,咱就练他个落花流水!”
见赵旭似有犹豫,谢谦递个眼色给子丑,子丑会意,于是上前一步道:
“皇上的诏安,一在齐王,二在各位壮士。眼下齐王已去,摆在壮士们面前的便只剩下两条路。”子丑说着看一眼众人:
“一条是为皇上所用,归附朝廷;另一条便是舍生取义,名扬千秋。”子丑说着略作停顿:
“只不过这两条路,无论是哪一条,都无法为齐王报仇。”
子丑的话可谓是说到了赵旭等人的心坎上,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不语。
“谢兄方才说戚夫人准备练私兵?”这时候,一直未开口的向起看向谢谦道。
“不是准备。”谢谦微正了眸色:“是已经提上了日程。”
“可戚夫人一介女流,如何管理私兵?”
“管理私兵的是戚将军。”
“戚将军?”向起一愣,随即狐疑道:“戚将军是皇上的人,如何信任我等?”
“哈哈哈!”谢谦闻言顿时笑起来:“不知向兄可认得季布?”
向起被问得一愣,随即点头:“他原是楚霸王项羽帐下的一员猛将,乃英雄豪杰。”
“不错!”谢谦点头:“他现在便在戚将军帐下,统领私兵。”
此言一出,不光是向起,就连崔鹤与赵旭、张青亦一并震惊了。
“谢兄说季布已经归入戚将军帐下?”
向起仍有些难以置信,众人皆知楚汉水火不容,倘若季布都能为戚将军所用,那他们这些齐人亦无后顾之忧了。
“正是!”谢谦笑着点头:“向兄此刻可还认为戚将军会另眼相待各位壮士?”
向起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于是将目光转向赵旭,赵旭却似在思考什么,一言不发。
“算着日子,大汉的使者怕是不日即将抵达郁州岛。”谢谦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赵旭:“时间紧迫,还请赵兄慎思。”
赵旭闻言心中微动,沉默片刻后,于是恭敬地向谢谦行了一礼:“承蒙谢兄指点,赵旭深感五内。然则此事关系重大,赵旭还需与众兄弟共同商议后方能定夺。还请谢兄盘桓一日,待明日,赵旭定将予以明确答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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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当叔孙通率众人乘船抵达郁州岛时,发现岛上已经空无一人。临湖的屋舍门口悬挂着白布条,一片素缟。
步入屋内,一切陈设依旧,却已人去屋空,空荡荡的房间更显凄凉。
在岛屿的北麓,叔孙通发现了一处墓地,走近一看,发现墓碑如林,其中最为醒目的一座墓碑上,刻着“齐王田横之墓”,四周则环绕着赵、向、崔、王、孔等诸多墓碑,放眼望去,竟不下四五百座。
“大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