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如意温和道:“如意的功课可做完了?这个时候,张先生应该在学宫等如意了吧?”
“先生许了如意假期。”如意看向着戚夫人如实道:“先生说过,百善孝为先,母亲如今受伤在床,如意心有不安。”
“如意的孝心本宫收到了。”戚夫人微微一笑:“本宫的伤有佩兰与若华从旁照料,自是无虞。”
“可是如意想陪着母亲。”如意微微俯首,眼底透着期盼。
“真正的孝心不在于朝夕相伴,如意是皇子,肩上承载着大汉的责任,百姓的未来。”戚夫人看着如意:
“母亲希望如意能以学业为重,国家为先,以已之所学造福大汉,使百姓安居乐业,处处祥和,这才是母亲所期盼的孝道。”
戚夫人的这番话正好触动如意的心弦,如意心潮澎湃、目光坚定,他心中的大汉,必定是一派祥和的。
见如意不说话,戚夫人以为如意还在纠结,正要再度安抚,却见如意突然一脸正色地看向自己:“母亲放心,儿臣一定好好学习,必使天下大定,百姓无虞。”
戚夫人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儿臣告退!”如意说罢向着戚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匆匆离去了。
若华忍不住感叹:“殿下天未亮便守在了夫人榻边,任凭奴婢们怎么劝说都不肯从旁休息片刻,当真是孝顺至极。”
戚夫人没有说话,良久:
“虞少使眼下如何?”
若华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回道:“如今仍被关押在诏狱之中,不过较之从前,虞少使似乎变了许多。据狱卒私下透露,原本一心求死的虞少使,突然改了态度,主动提出三殿下的染疾以及秋菊的死与她无关。”
“然后呢?”佩兰听着顿觉稀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后皇上派人继续查案,因为证据所指皆是虞少使,所以案子暂时没什么进展。”
“可有人去瞧过虞少使?”
“听说薄夫人偶尔会过去一趟。”若华如实道:“奴婢想着薄夫人应该是想快些为二殿下查明染疾的真相吧。”
“倘若不是虞少使所为,那真相便扑朔迷离了。”佩兰说着看向戚夫人。
戚夫人微微皱眉,躺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吃不消。
“若华,你去把子丑叫来,本宫有话问她。”戚夫人看一眼若华丹淡淡道。
“喏!”若华闻言赶紧退去。
看着若华的背影消失在了寝宫,戚夫人看一眼佩兰,佩兰会意,随即吩咐一旁的宫女道:
“尔等去屋外守着,有人来及时通报,若有懈怠,夫人定罚不饶。”
“喏!”
待屋内只剩下戚夫人和佩兰二人后,戚夫人问佩兰:“子丑得手了吗?”
“夫人放心,奴婢昨晚便接到消息了,已经得手了。”
戚夫人闻言微微舒展了眉宇:“接下来让谢谦陪着子丑一道前往郁州岛,越快越好。”
“喏!”佩兰说着又有些担心地看向戚夫人:“那宫里的这个‘子丑’怎么办?”
“等他来了再说吧。”戚夫人微微皱眉:“虞少使那边不能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
“诺!”
“赵美人那边怎么说?”戚夫人似是想到什么:“自她被罚入永巷将近一月有余了吧。”
佩兰点头:“现下还在永巷做杂役,若华之前按照夫人的吩咐,派人打点过了,除了干点体力活,其他没什么。”
戚夫人不语,良久:“晚些你让柳烟来央月宫一趟,本宫有话问她。”
“这——”佩兰似有犹豫,支支吾吾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戚夫人见佩兰吞吞吐吐,不觉微微皱眉:“有话便说。”
“是!”佩兰将心一沉,她原本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夫人操心,奈何夫人要见人,实在没法隐瞒,于是便如实道:“柳烟被抓去了暴室,眼下暴室啬夫还在审着,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戚夫人眸色微动:“什么时候的事?”
“听若华说,就这几日刚被抓进去的。”
佩兰看向戚夫人小心道,早在昨天夜里,若华便将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自己,若华担心夫人伤势,问自己要不要跟夫人说,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没想到夫人自己先问出来了。
戚夫人看一眼佩兰:“你可知原因?”
佩兰点头:“自虞少使被关入诏狱后,皇上并不相信其会谋害皇嗣,但又不想皇后多心,故而便派了薄夫人暗中调查此事。
一则是因为薄夫人乃三殿下的生母,必然比谁更想查出凶手;二则薄夫人一贯独善其身,皇上相信她不会受她人蛊惑。”佩兰稍作停顿后继续道:
“原本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虞少使一心求死,根本不愿配合薄夫人调查。薄夫人几番狱中探视皆是无功而返,皇上为此也是头疼,因为只要虞少使不予反驳,皇上纵使再偏袒她也无济于事。”
“所以柳烟被抓是虞子期入宫后才发生的事?”戚夫人看向佩兰道。
“是的。”佩兰点头:“就在薄夫人打算放弃调查的时候,虞少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