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见状于是向戚夫人略施一礼:“此番是子期失礼了,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无妨。”戚夫人闻言一笑:“大人是皇上亲封的郎中,不必多礼。”
“不过挂个虚衔罢了。”虞子期在一旁不屑道:“季将军才不稀罕。”
一句话,说得众人皆是一震,戚夫人没有说话,这虞子期的性子,看来一时半会是没法融入汉室了。
“子期休得无礼,战场为将亦是形势所迫,眼下天下大定,百姓和乐,皇上以仁政抚民,鼓励农耕,兴办学堂,此乃民心所向,我这将军不做也罢,你不可再执着于过往的恩怨而止步不前。”
虞子期不语,眼中写满不服。
韩信扫一眼虞子期:“自古胜者为王,没什么可抱怨的,百姓要的是安定的生活,谁能给,百姓就向谁。”
“哼,我看你们都被那个刘邦给收买了。”虞子期轻哼一声。
“买下一个韩信,还能再买一个季布,要不你买个试试?”
“我——”虞子期被韩信呛得哑口无言。
戚夫人没有理会二人的争执,目光投向窗外,方才那个老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院子里,戚夫人微微皱眉,于是开口道:
“时候也不早了,这里既是老伯的地方,咱们不便打搅太久。”戚夫人说着看向季布:“哥哥正在赶来彭城的路上,应该不日便到了,不知这附近可有客栈?”
季布会意,于是笑道:“夫人所言甚是,各位若是不嫌弃,便去在下所住的客栈下榻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周宇立马响应。
“有劳大人。”戚夫人微微颔首。
在途径老伯的时候,戚夫人忍不住多瞧了一眼,似是察觉到戚夫人的目光,那老伯径自看来,手里拿着马刷,瞧着甚是怪异。
戚夫人说不出是哪里不对,这时周宇牵了马在外等着戚夫人,戚夫人见状亦不再多想,于是跟着众人出了院子。
虞子期与季布在前,周宇牵着马跟在身后。
韩信走至戚夫人身边:“夫人在想什么?”
戚夫人不语,纠结片刻后仍是开口道:“那个老伯是什么人?”
“养马的人。”韩信看向戚夫人:“怎么?夫人觉得有问题?”
“养马之人,身上难免会有马的气味,先前老伯经过我们时,身上并没有。”
“许是老伯爱干净,新换了衣裳。”韩信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戚夫人看一眼韩信:“养马人经常在马厩中走动,鞋子上多有马粪和稻草的痕迹,而老伯的鞋子却是一尘不染。”
韩信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敛去:“许是瞧见有客人来,刚换了鞋。”
“养马人长期与缰绳和马具打交道,手掌布满老茧,而老伯拿马刷的手却光滑无痕。”戚夫人看向韩信的眼中透出狐疑:
“莫非在楚王眼里,这也是巧合?”
“哈哈哈。”韩信突然笑起来,这个戚夫人,当真是瞒不了一点,但他眼下还不能说,于是转开话题道:
“之前听夫人意思,皇上准备迁都长安了?”
戚夫人见韩信有意回避,亦无意揭穿,于是就势道:“楚王不是更应该关心士兵复员吗?”
韩信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是齐地吗?”
“如果楚王再不行动的话,应该还有楚地。”戚夫人看向韩信:“皇上早有意向息兵戈,复民于农桑,眼下若无用兵之处,复员之事当第一个提上日程,以减轻诸侯王拥兵自重的问题。”
韩信闻言不语,不管是齐地的兵还是楚地的兵,都是他韩信用心带出来的,皇上当真会因一己之私说解散便解散了?
见韩信似有猜忌,戚夫人知道眼下多说无益,对于未发生的事情,人们永远是敬而远之的。
韩信于是再次转开话题:
“听季布之言,怕是有心投靠戚将军了。”
“楚王好眼力。”戚夫人也不隐瞒:“哥哥能有季布效力是哥哥的运气。”
“你倒是一点不避讳。”韩信饶有兴致地看向戚夫人:“夫人不怕皇上多心?”
“不知道便不会多心!”戚夫人语气平淡,对韩信的问题似乎并不在意。
“都说伴君如伴虎,韩信瞧夫人倒是游刃有余的很。”
戚夫人没有说话,怎么可能游刃有余,宫里的生活,每一天都如履薄冰。
“眼下季布被赦免,可见皇上对项羽的部下有心收拢。”
“楚王想说钟离昧?”戚夫人看一眼韩信。
“夫人当真聪慧。”韩信微微一笑:“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楚王可以乘着平叛燕王之际为钟将军请命。”
“就凭几份陈旧的书信,皇上便会相信燕王谋反?”韩信看向戚夫人,眼神莫测道:“眼下魏解已死,燕王完全可以将书信视为造假诬陷而抵死不认。”
“楚王说得没错,既然字迹可以造假,我们亦可帮燕王再写几封。”
韩信眸光一滞:“再写几封?”
“天生都是假的,既然魏解开不了口,那便由楚王来作证。”戚夫人噙一抹笑意看向韩信:“就是不知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