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不觉失笑:“皇上这话若叫其他宫的娘娘听了去,臣妾这里怕是再无岁月静好了。”
“朕以往觉得薄姬一贯是不招惹是非的,孰料那些个东西依然没打算放过薄姬,居然将恶毒心思打到朕的皇子身上了,简直可恶至极。”刘邦说着眼色冷了下来,方才的温和亦散之不见。
“皇上意思,恒儿染疾不是意外?”戚夫人故作惊讶道。
“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太医署已经查出来了,恒儿染疾源于置放于摇篮上的香囊,香囊里藏了染疾之物。”刘邦恨恨道:“香囊是尚方出来的,朕已经派人严查尚方处,一个都不会放过。”
戚夫人不语,她想起柳烟的三日之约,今天已是第二日,还有一天,她便应该兑现承诺了。
“朕虽然已经派人严查了尚方处,但不排除香囊内的秽物是有人后来为之。”刘邦说着深邃了双眸:“朕一直不敢深想,从魏解的案子牵扯出吕嬃,到恒儿的染疾牵扯出秋菊,戚姬觉得皇后当真一无所知?”
戚夫人被刘邦如此直白的问话给惊住,思虑片刻方回答道:“皇后乃一国之母,臣妾相信皇后不会做出残害皇嗣的事情。”
“皇嗣她不敢,那吕嬃的通敌叛国呢?”刘邦一想到吕嬃就恨得牙痒痒:“陈平带回的书信中提及吕嬃利用刘泽与魏解的关系大肆收敛钱财,购置私舍,这么大的举动,皇后是其亲姐姐会不知道?”
戚夫人闻言不语,这个她没法回答,于是只能安抚道:“臣妾相信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皇上不如再等等,周大人一定会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刘邦闻言微微点头,于是稍稍平和了心境笑看向戚夫人道:
“先前你哥哥跟朕请愿,想与戚姬一道去蕲县探亲,朕批准了,三日后动身,戚姬可高兴?”
戚夫人心中一动,眸光亦随之亮了起来,于是起身叩拜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刘邦难得见戚夫人如此高兴,不觉略显失落道:“看来朕在戚姬心中的份量不如戚鳃啊。”
戚夫人闻言愣住,头一回听说有人拿自己与丈人相比较的。
见戚夫人发愣的模样平添几分可爱,刘邦忍不住拉过戚夫人置于膝上,贴近耳畔撩拨道:“早点回来。”
戚夫人面上飞起一抹红晕,于是垂眸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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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客栈,娄敬看着羞涩的钱袋忍不住一声长叹,靠着戚触龙的吹捧,前几日好歹挣了些铜钱,但也经不住连日的吃喝用度,若不是朱家先前悄悄垫付了房钱,自己眼下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娄敬看一眼墙角闲置的挂摊,感叹穷人的面子不值钱,于是扔下钱袋,扛了挂摊便出去开卦了。
要说这命算得准不准,娄敬自己也不知道,娄敬自认为饱读诗书,但饱读诗书亦未必个个精通,这周易便是娄敬认为不精通的那个,但用来唬唬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结果娄敬刚出了客栈没多久,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
“娄敬!”
娄敬一愣,于是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蒙面大汉,见自己有所回应,便快速往自己这边走来。
娄敬觉得事有蹊跷,大白天的不露脸,看来不是什么好人。顾不得多想,娄敬转身就跑。
见娄敬跑了,那两大汉也不装了,从腰间拔出佩刀便砍了上来,娄敬无意间地回头一瞥顿时把他吓得一激灵,慌得连挂摊也不要了。
娄敬拼了命的往前跑,头一回见有人光天化日的持刀砍人,这嚣张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自己到底是得罪到谁了?
两壮汉亦是紧随其后,左一刀右一刀地砍,却没一刀是砍对位置的,娄敬一边庆幸自己命大,一边祈祷赶紧有人来救自己。
道旁的百姓纷纷避让,生怕伤到自己,看得娄敬直呼世态炎凉,见死不救。
就在娄敬快跑到绝望时,突然眼一转,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前方不远处,戚触龙正看中了一匹马,想要跟马夫商量下价钱,结果话说一半,
“戚兄,救命——”娄敬拿出毕生的气力大吼一声。
戚触龙听得一愣,随即转身看来,却见娄敬一身狼狈地朝自己狂奔而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挥刀大汉,来不及与马夫议价,戚触龙二话不说直奔娄敬而去。
娄敬眼中一喜,较之道旁冷眼旁观的百姓,戚触龙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说来也怪,还未等戚触龙靠近,一直紧追娄敬不松的壮汉立马止了步,其中一个扔下一句:“今日出师不利,先回去复命再说。”便相继掉头而去。
“没事吧。”戚触龙上前招呼娄敬。
娄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叉腰大喘道:“我娄敬好歹军营也混了数年,今日被人追杀的如此狼狈,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戚将军可认识?”
戚触龙摇头:“我亦是刚到洛阳数日,娄兄可是得罪人了?”
“娄敬从不与人交往,怎会得罪人?”娄敬沮丧道:“今日囊中羞涩,说出来挣点吃饭的钱,结果钱没挣着,命差点没了。”
“这便奇了。”戚触龙皱眉:“按理说,天子脚下,不会有如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