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的眼底闪过一丝忌惮,自己到底是低估了戚夫人的狠厉,能在这后宫安稳至今的人,怎会是自己一个奴婢所能要挟的?
“喂!”见柳烟不语,佩兰有些不耐烦道:“你是不是背后做了什么坏事,惹得我家夫人不肯见你了?”
柳烟闻言收敛了神色,对着佩兰恭敬道:“还请姐姐代为转告夫人,柳烟知道该怎么做了,定不会叫夫人为难,不过眼下还要再等一等,最多三日,还请夫人见谅。”
佩兰听得莫名其妙,想要再问,柳烟却是对着自己行了个大礼,便转身走了。
佩兰于是只得回宫将柳烟的话告诉了戚夫人,戚夫人只是淡淡地应了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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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客栈,娄敬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手里的茶水早已经凉透,娄敬却浑然不觉,他还在想着迁都之事,只要皇上一日不落实,自己便一日不心安。
正在这时,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娄敬的思绪,朱家已经赶回了鲁地,这个时辰来的,莫非是戚兄?想到这里,娄敬立马激动起来,想是戚兄带来了皇上的消息,于是赶紧一个起身便冲到了门边,身后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
门开后,审食其先是一愣,娄敬也愣住,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审食其先从茶盏打碎的突发情况下反应过来,笑看向娄敬道:
“在下审食其,敢问阁下可是娄敬娄兄台?”
娄敬见来人不是戚触龙,顿时拉长了脸道:“我不认识你。”
审食其一滞,却也不恼,依旧面上含笑道:“娄兄不认识在下无妨,皇后得知娄兄建议皇上迁都之事后,很是欣赏娄兄才能。”
娄敬一听是皇后派来的,料想是皇上有了消息,于是一转方才的不耐,赶紧堆起笑容:
“哈哈,原来是审兄,快屋内请。”
娄敬前后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让审食其心生鄙夷,认定此人定是攀附权贵之人,面色稍稍有了变化。
娄敬却全然不察,手忙脚乱地想着给审食其倒茶,奈何仅有的一只茶盏被自己给砸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看向审食其:
“审大人是宫里的人,想必喝不惯这客栈里的粗茶,要不娄敬改请审大人出去喝茶?”
娄敬这话说得很是没底气,因为自己连住店的钱都是朱家给垫付的,现在身上穷得叮当响,压根没有多余的钱来请审食其喝茶。
审食其显然瞧出了娄敬的窘迫,于是淡淡一笑:“娄兄不必客气,在下说几句话便走。”
“好,好!”听得此言,娄敬立马松了口气,随即一脸期待地看向审食其:“审兄有话直说便可。”
审食其被娄敬灼热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心想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忍不住稍稍侧转了身子道:“皇后欣赏娄兄才华,有心提拔娄兄,不知娄兄意下如何?”
娄敬听得莫名其妙,皇后要提拔自己作什么,想是审食其话说了一半,应该是皇上想提拔自己吧,于是笑着问道:“还有呢?”
审食其愣了愣,心想此人也太无礼了,但碍于皇后的交代,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悦继续道:“皇后的意思,迁都长安之事,劳民伤财,还望娄兄从长计议。”
“什么?”娄敬听得直接窜起:“这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审食其被娄敬的反复无常给吓了一跳,于是皱眉道:“自然是皇后的意思。”
“那皇上呢?”娄敬接着追问。
“皇上的心意在下怎敢随意揣度。”审食其也沉了面色。
娄敬没想到自己激动了半天原来白高兴一场,不由得恼怒道:“那你来做什么?”
审食其这回也动了气,但仍是强压住怒火镇定道:“在下方才说了,在下是奉皇后之命前来,想要提拔娄兄。”
“谁稀罕你的提拔。”娄敬直接翻了个白眼:“浪费我情绪,真是岂有此理。”
“你这人怎可如此无礼?”审食其实在忍不下去了:“你敢诋毁皇后?”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诋毁皇后了?”娄敬一脸不屑。
“你——”
审食其被气到无语,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没别的事便请吧,慢走不送。”娄敬没好气道。
审食其被气到不行,恼怒地扔下一句不可理喻后便拂袖而去。
娄敬瞪一眼审食其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狼藉,顿时怒从心起,白白浪费了自己一只茶盏,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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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月宫,若华正在庭院对着戚夫人给的书册比划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戚夫人在一旁看得眉头直皱,她平日里瞧如意练拳貌似很简单的样子,怎么到了这两人身上,就变味了呢。
“夫人。”这时候佩兰匆匆而来:“咱们的人看见审食其大人私下里去找了娄敬。”
戚夫人闻言看一眼佩兰:“可知聊了些什么?”
“不敢靠得太近,听不大清楚。”佩兰如实道:“不过屋内好像砸了个杯子,然后没聊多久审大人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娄敬好像也气得够呛。”
“那是没聊好了。”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