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官驿,戚触龙稍作整理后,便骑马去了陈平的府邸。
府邸大门紧闭,戚触龙下马,将马匹交给随从看管,然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平缓了心神后方上前轻轻敲响了门环。
不久,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打开了侧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戚触龙:
“阁下何人?来此何事?”
戚触龙恭敬地行了一礼:“在下戚触龙,与陈大人是故交,初到洛阳,特来拜见。”
听闻是陈大人故交,管家立马恭敬了神色:“阁下请稍后,老夫这便去通报。”
“好!”
不消片刻,管家提步而来,面色较之方才冷淡了许多:“我家大人说了,今日概不见客,阁下请回吧。”
戚触龙一愣,知晓陈平还在生气,心中无奈,果然好看的人心眼都很小,于是只得再施一礼道:
“劳驾再行通报,就说在下奉舍妹之托而来,还望陈大人务必相见。”
管家虽是不耐烦,但瞧着此人礼数周全,不像别的大人那般趾高气昂,于是便再去通报了。
果然,没过多久,当管家再见戚触龙时,面上多了几分喜色:“我家大人有请!”
“多谢!”戚触龙微微拱手,随即跟着管家而入。
管家将戚触龙带至书房,戚触龙瞧着陈平侧身半倚在榻上,手里捧一卷书册,丝毫没有理会戚触龙的意思。
戚触龙也不恼,于是笑着上前:
“触龙拜见陈兄。”
“不敢当。”陈平头也不抬:“戚将军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来给陈兄送礼来了。”戚触龙说着将戚夫人给的马蹄金有意捧至陈平跟前:“还请陈兄笑纳!”
陈平抬眼一看,差点被戚触龙的礼金给气笑:“这么大的礼,陈平承受不起,戚将军还是拿回去吧。”
戚触龙见状不觉一乐,于是故作正经道:“舍妹可是说了,此马蹄金乃如意的见面礼,待其成大器后,必以‘黄金台’为报。”
陈平闻言眸光陡亮,面上的不耐散去,于是立马坐正了身子,挑眉看向戚触龙:“戚夫人当真如此说?”
“那还有假?”戚触龙好奇地看向陈平:“只是这‘黄金台’是什么?”
陈平闻言眼中透出玩味:“怎么?令妹没告诉你吗?”
“她说陈兄知道。”戚触龙听着着急:“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陈平不觉一笑,于是逗戚触龙道:“就是用足量的黄金给我造一处高台。”
“什么?”戚触龙一脸震惊地看向陈平:“用黄金造高台,那岂非暴殄天物了?”
“哈哈哈!”陈平大笑,先前因戚触龙欺瞒自己所带来的不悦亦一扫而空:“既然令妹给了陈平这么大的礼,那陈平势必要做点什么才行了。”
戚触龙闻言疑惑地看向陈平:“陈兄想做什么?”
“为你善后啊。”陈平白一眼戚触龙:“只要那刘泽在一天,书信造假之事便瞒不住。”
“陈兄的意思是杀了刘泽?”戚触龙略显意外道。
“天生是要死的。”陈平眼底透出一抹冷意:“早死晚死都一样,咱们得在刘泽说出真相前让他闭嘴。”
“可是眼下这时间,怕是晚了吧?”戚触龙看向陈平。
“若是等戚兄想起来,自然是晚了。”陈平说着拿过戚触龙手里的马蹄金挑眉一笑:“看在令妹的面子上,此事陈平便代你摆平了,戚兄回去等候佳音便是。”
戚触龙这才后知后觉道:“陈兄原来早就谋划好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哼。”陈平白一眼戚触龙:“若非你胡作非为,陈平怎会如此被动?现在好了,彻底与皇后翻脸了。”
“是你自己说的良禽择木而栖,总要做出取舍的。”
“是是是。”陈平懒得再跟戚触龙鬼扯:“现在上了你的贼船,也只能同流合污了。”
“这话说的。”戚触龙呵呵一笑:“是共襄大举,共襄大举。”
陈平扬起一抹笑意,但愿这个戚夫人不会让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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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当吕雉得知刘泽已死的消息时,顿时头都要大了,于是看向秋菊:
“怎么回事?”
“回皇后,审大人今日一早便去了廷尉府,听闻消息亦是大吃一惊,想是有人提前做了手脚,现在廷尉府乱成一团,周大人与夏大人都被皇上叫去大殿了。”秋菊将审食其的话如实转达给皇后。
“不是让他昨天去的吗?怎么拖到了今天?”
“说是昨天周大人家中突然出了事,很早便离开了廷尉府,故而审大人没见着人。”
“审大人呢?”吕雉皱眉。
“审大人还在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秋菊说着看向吕雉:“人是在廷尉府死的,廷尉府眼下正在彻查与刘泽接触过的所有人。”
“可有查出什么?”
“目前还没有。”秋菊摇头。
“无能。”吕雉握紧了拳头:“皇上昨天刚下命彻查将军府,结果今天刘泽就死了,这叫皇上怎么想?”
“刘泽一死,那假冒书信一事便死无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