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戚夫人看向佩兰:
“还疼吗?”
“不疼。”佩兰呵呵一笑,转而又担心道:“夫人身子要不要紧?怎得突然晕倒了。”
“装的。”戚夫人淡淡一笑:“不然你怎么脱身?”
“夫人——”佩兰闻言一怔,随即红了眼眶:“夫人如此冒险,万一出了事,可叫奴婢如何向戚姑姑交代啊?”
“你不说便是,姑姑还能吃了你不成?”戚夫人笑看向佩兰:“还好只挨了两巴掌,不然真要破相了。”
“破相奴婢也不怕。”佩兰认真道:“那个樊将军,实在可恶的很,不由分说地便将奴婢与那糕点铺店主抓了来,简直无法无天。”
“他们可有说什么?”
“说得都是一些浑话。”佩兰生气道,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们还搜查了二楼,想找出一些夫人的蛛丝马迹,简直太无耻了。”
“可有搜出什么来?”
“不过是乘机搜刮了些钱财罢了,临走前还把店铺的摆件砸了个稀烂。”佩兰面露不屑道:“这些个兵痞子,向来不把百姓当人看,惹得百姓怨声载道。”
戚夫人微微皱眉,看来为了吕嬃的事情,樊哙是彻底跟自己扛上了,于是看向佩兰淡淡道:“他既失了个夫人,那你便去让姑姑给他物色个夫人。”
佩兰一愣:“给他物色夫人?”
戚夫人点头:“性格不能太软,要深谙人性,管得住樊哙。”
佩兰恍然,随即笑道:“那奴婢让戚姑姑照着吕嬃的性格找一个。”
“不用太刻意,最好是樊哙自己瞧上的。”
“奴婢明白。”佩兰面带促狭道:“要不给安排个英雄救美,如何?”
“过程你看着办,不过人要靠得住。”戚夫人对佩兰强调:“必须是咱们能把控的。”
“夫人放心,奴婢懂得。”
戚夫人没有说话,良久:“你出宫可有见到姑姑?”
“见到了。”佩兰一拍脑袋:“瞧奴婢这记性,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怎么说?”
“戚姑姑让奴婢告诉夫人,在定陶的这些日子,她已经按照夫人的交代,将自己的人都安插进了各诸侯王的军队之中或是后宫之中,包括去齐国的人也安排好了,准备和戚统领一道上路。”
戚夫人点头:“那姑姑可有说哥哥何时动身?”
“说了,戚统领明日进宫见过皇上便来和夫人道别。”佩兰说着似有些郁闷:“只可惜了奴婢新买的糕点,全叫樊将军的人给糟蹋了。”
“无妨。”戚夫人笑道:“人没事就好。”
次日,戚触龙一早便入宫拜见了皇上。直到临近午时方才来了戚夫人宫中,戚夫人早已让人备好膳食,
“哥哥怎得这会子才过来?”
“皇上问了我一些北地的情况,以及匈奴的作战方式,看皇上意思,对匈奴应该还挺忌惮。”
戚夫人不语,匈奴虽然是一个隐患,屡次侵犯边境,但与接下来史书上所记载的诸侯王叛乱相比,便显得不是那么紧要了。
“妹妹在想什么?”戚触龙见戚夫人看着窗外发呆,于是笑道:“就算是马上对匈奴开战,你哥哥我也不带怕的,对他们的尿性,我早已胸有成竹。”
“我担心的不是匈奴,而是各诸侯王。”戚夫人看向触龙:“哥哥可有想过,诸侯王人心不齐,虽然眼下屈服于皇上天威,但是一回封地,皇上便很难把控了。”
戚触龙闻言不觉严肃了神情,沉思片刻后亦点头道:“妹妹思虑深远,妹妹可有与大王提及过?”
戚夫人摇头:“后宫不可干政,言多必失,哥哥心里有数便好。另外,哥哥在北地除了警惕匈奴,还要警惕一个人。”
“还有人?”戚触龙似有不解:“北地乃边塞之地,除了我与爹爹驻守,还有一部驻军与燕接壤,但其守军将领戴宇,与我是旧相识,不会有问题。”
“不是身边人。”戚夫人看一眼戚触龙,沾酒在案上写下一个“信”字。
戚触龙一愣,他第一反应是楚王韩信,但一想不可能,楚地与北地相距甚远,压根触及不到,随即心中一凛,看向戚夫人小声道:“韩王?”
戚夫人点头:“据我安插在各军中的眼线得知,此人心性不稳,为人处世摇摆不定,虽说他的封地颍川目前不在边境,但颍川北邻巩县、洛阳,南靠宛县、叶县,东边是重镇淮阳郡,可谓是占尽地理优势。
戚夫人说着缓声道:“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不会放任其在颍川为王,很有可能会让韩王信迁移到北地,哥哥当小心此人。”
“妹妹担心他会叛变?”戚触龙似有疑虑。
“边境与匈奴接壤,一旦其投靠匈奴,哥哥便是腹背受敌。”戚夫人认真道:“哥哥一定要警惕。”
戚触龙目光微动,史上诸侯王叛乱屡见不鲜,最近的楚汉之争过程中,项羽分封的十八个诸侯王亦是联盟与叛乱不断,眼下大汉初立,难保这些诸侯王不心生异心,霍乱汉室。
“哥哥在去齐地找娄敬时,还需再关注一个人。”
“谁?”
“魏解。”戚夫人看向戚触龙:“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