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心中虽有为难,但亦有感于刘邦的肺腑之言,于是重新展开诗文,一番认真品读之后,张良竟意外地发现,撇去情愫不论,此诗文风新奇,自成一派,戚姬将自己的情感依托于数字与季节的更替之中,情景交融,出神入化,纵使张良,亦不由地被她的才情所打动,心有感触,于是不再多想,直接提笔回道:
重九登高寄相思,
八月中秋望团圆,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
六月荷塘开,莲心逐水还。
五月石榴红似火,落英代替红颜乱,
四月枇杷果未黄,百战沙场定坤乾。
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心切切,二月纸鸢枝头探,
至此去,宁得一人心,白首不负愿。
见张良停笔,刘邦忙近前一观,立马抚掌夸赞:“子房兄不愧是文武全才,此诗甚妙,刘季在此谢过了。”
“大王谬赞。”张良亦拱手还礼。
吕嬃处,吕嬃正为着先前被吕雉数落的事情而烦躁,指着一旁奉茶的婢女便是一通数落,婢女被吓得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竹风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吕嬃在拿下人撒气,于是忙敛容上前小心跪拜道:“奴婢见过小姐。”
吕嬃斜睨了眸子扫一眼竹风,似有些不耐烦道:“你来做什么?”
竹风闻言于是起身凑近吕嬃,将刘邦近些日子留宿戚夫人处的消息告诉了吕嬃,吕嬃闻言瞬间一脸鄙夷:
“禁足都禁不住她的狐媚,姐姐历经万难才得了几日恩宠,她便又将大王给勾走了。”说罢吕嬃扫一眼竹风:“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喏!”竹风恭敬地叩拜,转而似是想起了什么:“戚夫人还问奴婢要了安神香,说是让大王好好安歇。”
“好好安歇?”吕嬃冷嗤一声:“好好安歇还勾引大王,贱人。”
竹风看一眼吕嬃,忍不住试探道:“不过以往大王来时,戚夫人让奴婢备的都是怡情香,这回突然换了安神香,奴婢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吕嬃经竹风这么一提醒,不由地皱眉:“你意思是那贱人不想承宠?”
“安神香的作用在安神,有催眠之功效,无法承宠。”
“那便奇了。”吕嬃狭长了眸子若有所思,良久,“既然那贱人想要安神,你便让她睡踏实了,一个如意已经够烦人的了,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大王怎么办?”
“安神是那贱人提的,你只管照做便是。”吕嬃冷笑一声:“当然,量上你自己控制着些,有什么情况及时来禀,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能做出什么妖来。”
“喏。”竹风垂首道。
吕嬃瞥她一眼:“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定重重地赏你。”
“奴婢谢过小姐。”竹风再次跪拜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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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当刘邦将新得的诗作递给戚夫人时,戚夫人内心颇为震惊,她从未想过刘邦会回诗给自己。自己亦是一时情急方借用了西汉卓文君的前半首诗作为敷衍,不曾想刘邦却上了心,竟真的将后半首补齐了,戚夫人心情有些复杂,记忆中刘邦出生于市井,并不懂诗词,他是如何对上的?
见戚夫人对着诗作沉思不语,刘邦忍不住笑起来:“戚姬在想什么?”
戚夫人闻言微微一愣,于是亦不再多想,于是抬眸:“谢大王。”
“如何谢?”刘邦笑看向戚夫人。
“为大王的诗谱曲,可好?”
刘邦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戚姬不仅善舞,还精通音律,着实令本王惊喜。”
戚夫人淡淡一笑,于是走至古琴跟前坐下,目光似有若无间扫过不远处的香炉,香烟缭缭,显然竹风已经添过香了。
刘邦端坐于案前,目光落在戚夫人那不施粉黛的面上,不知为何,从前看惯了戚姬的千娇百媚,眼下散去铅华后,倒平添了一股清丽脱俗,令人挪不开眼了。
刘邦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抚琴的戚夫人变得模糊,一阵倦意袭来,隐约中琴音嘎然而止,戚夫人似乎睡倒在了琴座之上,刘邦想要上前,但终是禁不住困意来袭,意识直接涣散开去。
次日刘邦醒来,见戚夫人依然沉睡在侧,姣好的面容如闭月羞花,在光影的晕染下显得尤为动人,刘邦心生摇曳,正要与戚夫人亲近之时,却听得婢女竹风在帐外传话:“启禀大王,王后在殿外静候多时,说是有要事相商。”
刘邦闻言微微皱眉,她来这里做什么?但碍于吕雉有恩于自己,刘邦虽心有不悦,却也没有拒绝,临走前吩咐竹风:“让夫人多歇会,你好生在旁侍候着。”
“喏!”
不知过了多久,戚夫人被渐亮的光线晃醒,看到竹风的那一刻,戚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纵使自己昨晚事先有了防备,结果依然没来得及用药,可见这香料的厉害,一个小小奴婢竟有此手段,当真是小瞧她了。
“夫人醒了。”一旁的竹风见戚夫人醒来,于是上前恭敬道:“大王命奴婢守着夫人,让夫人多睡会。”
“大王呢?”戚夫人的目光环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