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六气的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你这个逆子,作孽,作孽啊!”
骂完了儿子,范老六愧疚的对翠花丈夫说:“大兄弟,是我这个逆子对不住你,我给弟妹和侄子风光大办,再给一笔养老钱,以后我家这个逆子就是你儿子,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你看行不?”
翠花丈夫还是愣愣的站着,不说话。
见翠花丈夫不说话,范老六又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巴掌,“你们这两个逆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啊!”
范国栋不服,指着流血的脑袋,“爹,是强子先打我的……”
范老六又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敢顶嘴,就算强子打你两下,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还手啊,你看现在闹得……”
“爹……”
见儿子还想说话,范老六气的直跺脚,“你给我闭嘴,马上给我滚回祠堂里跪着去。”
“还有你们几个,全都给我滚回家去!”
范老六给儿子使个眼色,范国栋兄弟俩不敢再跟父亲顶嘴,只能乖乖的出门。
谁也没有注意到,强子胸口的那把刀,不知何时握在翠花丈夫的手里。
在范国栋往外走的时候,翠花丈夫一刀捅在他身上,发疯似的,捅了一刀,又一刀。
范国栋回头,一张嘴,咕噜噜的冒血,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
“儿子!!”
范老六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喜事变丧事,大家默默离开。
第二天,有人发现了吊在房梁上的翠花丈夫,大家都说他是死了儿子媳妇,想不开寻了短见。
躲在草垛里的傻妞,比以前更傻了,逢人就说别杀我,别杀我。
翠花家的亲戚骂傻妞是扫把星,把她赶了出去,瓜分了翠花家的房屋田地。
傻妞的家也早被人霸占了,无家可归的她,每天睡草垛,抢狗食,有时几天吃不上一口东西。
李二叔可怜她,想把她带回家,可是儿子儿媳不同意,只能隔三差五给她送点吃的。
日子久了,儿媳妇不愿意了,指桑骂槐的骂他。
李二叔唉声叹气,只能从自己的牙缝里省下点吃的,偷偷给傻妞送过去。
而整天在街头流浪的傻妞,成了村里男人的目标。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李二叔担心傻妞饿坏了,撑着伞去祠堂,给在那躲雨的傻妞送吃的。
正巧碰见王赖子三人提着裤子出来。
李二叔一看到他们,顿时心头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王赖子,你……你们来这里干嘛?”
王赖子见已经被发现了,索性笑嘻嘻地开口,“李二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们当然是跟傻妞玩过家家。怎么,李二叔,你也是来入洞房的?”
另一人调笑道:“老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没看老李叔来的这么勤快,早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不能叫洞房了……”
“你说的对。”
李二叔气的胡子发抖,“你们放屁,我是念着她爹娘往日的情分,给她送点吃的。倒是你们,你们这些畜生,忘了闹饥荒的时候,傻妞他爹是怎么帮你们的了?”
王赖子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一点小恩小惠的,早就是老黄历了,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没有他爹那口粮食,我们也不一定会饿死。”
“我说李二叔,你要是想进去,大大方方去就是了,何必找这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又不会笑话你,说不定还能跟你探讨探讨经验呢。”
其中一人嬉皮笑脸的拍拍李二叔的肩膀,“就是,就是,李二叔,快进去吧,现在轮到你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着离开。
听着他们的脏言秽语,李二叔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跌坐在雨中,差点没背过气去,手里的油饼也掉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
大雨中,傻妞小心的捡起掉在雨水里的油饼,擦了擦,把没有弄脏的馒头送到李二叔嘴边,“二爷爷,馒头,吃吃。”
她衣衫不整,浑身青紫交加,却一个劲的想把自己觉得很好吃的馒头塞进李二叔嘴里,“二爷爷,不哭,吃吃。”
她那纯真的笑脸,映在李二叔眼眸里,格外灿烂。
雨水混着泪水,从李二叔的脸庞落下。
滂沱而下的大雨,不知道在为谁哭泣。
李二叔毕竟年纪大了,淋了雨,回去就病倒了,没几天就撒手人寰。
连最后一个对傻妞好的人都走了,她彻底成了村里男人的玩物。
几个月后,她死在一个男人的身下,结束了自己悲苦的一生。
那个男人害怕,将她埋在了一处寸草不生的山沟里。
几天后,当那个男人看见傻妞咯咯咯的笑着,出现在街头时。
吓疯了。
哭喊着找到范老六:“村长,傻妞是鬼,是鬼啊,我前两天亲手埋的她……”
范老六闻言,心里咯噔,再看傻妞头发身上都是土,吓得额角青筋直突突。
他招呼村民,“傻妞是鬼,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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