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也道:“孩子的头才出来一点,这要是憋久了……怕是有性命之危!”
万琳琅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她连忙道:“快去找王爷王妃……”
产房乱成一团。
已经有人来朝景王和王妃禀报消息:“莲侍妾已经闭气过去,如今孩子的头还没出来,产婆说孩子憋久了怕有性命之危,万侍妾让奴婢前来求王爷王妃的话。”
景王不悦道:“求本王话?本王又不懂生产,能说什么?”
“自然是让府医该诊治的诊治,该用药的用药!”
跟着一起来回话的是新来的府医,战战兢兢道:“莲主子这情况,母子只能保一。”
“可以施针把孩子先生出来,再对莲侍妾施救。只强行催产,必然对胎儿母体有所损伤,小公子未必能全须全尾……”
“还可以另用他法,保住小公子性命,只莲主子……怕是活不成了。”
这种时候,连王妃都不敢说话了。
只能由景王做决断。
景王问了句:“施针催产后,是否也对母体有损?”
“回王爷,是。只两害取其轻,相较于后者,好歹能保下性命……”
景王只思索了片刻,毫不犹豫道:“保孩子!”
得了景王的话,府医们瞬间动了起来。
谢润生产时收集了不少消息,当然知道的所谓保孩子,其实就是剖腹取子。
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孩子是生下来了,但母体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莲侍妾怀孕以来,无灾无病。
这次生产,孩子也没听说过横着或者先出一只脚的事情……生的却如此艰难。
谢润很难不怀疑万琳琅没做些什么。
只是想到她这八九个月对莲侍妾掏心掏肺的照顾,再想到莲侍妾的下场。
外面大雪纷飞,谢润竟生了一后背的冷汗。
至于已经被搜出来的百合花……谢润很肯定,一定查不到万琳琅身上去。
鸡鸣时分,一道响亮的哭声霎时打破了院子里的平静。
王妃和谢润从安静中起身,“可是生了?”
立马有婆子来报喜,“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五斤七两重!”
景王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太多喜色。
只沉声道:“赏!”
“奴婢谢王爷赏赐!”
“奴才谢王爷赏赐。”
一院子的人,接二连三的响起谢恩的话。
王妃:“听这声音,孩子应该挺健壮的?”
婆子:“六公子虽然是早产,但长得好,府医说肯定能养活!”
这句话,总算让屋子里多了几分喜气。
“莲侍妾如何了?”
婆子面露难色,“莲主子……怕是不行了。”
房内的喜气被冲散,又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良久,景王才道:“以庶妃之礼厚葬了她吧。”
王妃:“那万侍妾呢?”
景王隐约也听到过万琳琅图谋莲侍妾孩子的传闻。
可只要消息没闹到景王面前或者被坐实,景王是不会入耳的。
而且观人论迹不论心。
在护住莲侍妾这一胎上,万琳琅有大功劳。
在她没犯错误前,景王得念着她这份功劳。
“先让她在云碧阁照看点……”景王顿了顿,“王妃也记得留两个得用的人。”
这话就是没那么信任万琳琅。
景王又让十安公公安排两个贴身小太监留在这照顾。
“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能动,少了一样,你们脖子上的脑袋就别要了。”
两个小太监忙不迭的应是。
院外也安排了不少护卫。
王妃也在有条不紊的安排丫鬟婆子各司其职。
片刻后才对景王和谢润道:“如今天色不晚了,王爷和谢侧妃不如先去休息?”
景王客气道:“王妃也不要太过劳累,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办就是。”
王妃:“妾身多谢王爷体恤。”
景王转头对谢润道:“陶陶已经被抱到前院,今夜春山院也不适合居住,你随本王去前院休息。”
谢润低着头:“妾身一切都听王爷的。”
一出门,立马有丫鬟小厮打伞。
谢润手上捧着个热的汤婆子,刚和景王走出房门,就听到偏房传来低低的哭声。
站在门口的小丫头也在一声声哭泣。
隐约有血腥味传来。
谢润站在原地,往那烛灯摇曳的屋子看去,怔愣许久。
景王拉住她的手,“走吧。”
“若顾念着姐妹情分,明日早些来看她吧。”
景王这话说听起来凉薄又可笑。
凉薄在于他话里话外对这个为他生产而死的女人没一点情绪波动。
可笑在于,谢润和莲侍妾根本不熟,谈何姐妹情分?
伺候一个男人的情分?
明日来,估计就是来吊唁了。
才走了没两步,忽然听到一屋子同时响起了哭声。
有人冲出来哭道:“莲主子没了!”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