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喝了两口茶,忽然就有点恶心。
只她向来端得住,喜怒都不露在脸上,淡然把茶杯递给身边的人。
最先来的是大厨房的人。
一共三个人,从管事到做菜洗菜的婆子丫头站成一排。
吴管事擦了擦头上的汗,连忙道:“老奴来的路上听说五公子吃坏了肚子,吓得魂都在飞,连忙把负责奶娘膳食邓婆子和小丫头池云带来过来!”
邓婆子脸色发白,显然被吓了一路:“老奴真不知道!”
“奶娘的饭菜一直都是奴婢在管,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也未曾多出什么或者少出什么。”
负责洗菜打杂的小丫头也跟着说一样的话。
王妃淡淡瞥了眼吴管事,“这就是你给本王妃的回复?”
虽说大厨房交给万琳琅管,但吴管事是王妃的人,万琳琅也不会敢动。
如今王妃一句话,顶得上万琳琅一百句话。
吴管事听完,霎时汗如雨下。
他立马道:“来的路上,老奴特意问了这两人,想来想去,只怕不是出在咱们大厨房身上。”
“那出在哪?”
吴管事看了眼身边的两个婆子丫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坦白道:“怕是出在秋露姑娘身上。”
一听秋字开头的丫鬟,大家就知道这人必然是方媛儿身边的人。
谢润有种心死的麻木感。
从奶娘膳食出事时,她就预料到可能会和方媛儿有关。
但正是因为方媛儿管着大厨房,不会做这么的蠢事,反倒明晃晃的说明背后还有人。
这一环套这一环,最是难查。
尤其是这王府人才荟萃……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在谁身上?
方媛儿搬进颂雅院后,其实离春山院并不远。
但她这会正忙着处理王府公务,也就拖延了会。
一进正院,就听到吴管事的这句话。
她面上笑意不变,明媚而深邃,“吴管事张口就来,给我屋子里的人泼上一身脏水,可有什么证据?”
方媛儿一身明艳妩媚装扮,风仪万千的走近,笑吟吟道:“谁不知道大厨房上下都和你长着一张嘴?”
“若只是大厨房人的话,那我可不服气!”
她往那一坐,身上气势半点不弱,满屋都寂静了几分。
谢润缓缓开腔:“方姐姐的话也有道理。”
“吴管事说和秋露有关,可有什么证据?”
小丫头池云被这架势吓破了胆子,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自从方侧妃掌管大厨房以来,秋露姐姐每次来提膳都要在大厨房转悠一圈,说是监督大厨房做事,其实每次都连吃带拿。”
“除了她,也没谁会天天经过奶娘的膳食。”
“便是其他主子身边的人来提膳,那也是偶尔路过一回。”
也是巧合,秋露正跟着方媛儿一起来的。
听到这话,眼睛一横,怒斥道:“黑心肝的小贱人,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小心舌头被割了!”
“你说我在五公子奶娘饭食里下药,可有谁亲眼见过?!”
“大厨房这么多双眼睛,若我天天下药,你们就全都是瞎子,一次都没看见?”
“那你们也该受罚!一个个都瞎了眼的?!”
池云被吓到连连后退,哭的眼泪鼻涕拧在一起,“可奴婢也没说谎呀?!”
“这些时日,只有您日日待在大厨房四处晃悠。便是奴婢的话不可信,那么多提膳的姑娘们路过,想必也是看到过的。”
“秋露姑娘身份尊贵,可别吓这小丫头了,咱们贱皮贱胆,经不住吓。”旁边跪着的邓妈妈也是个老油条。
她怵几个主子,对秋露却半点不怵,当即回怼道:“您这些时日仗着方侧妃的势,到处耀武扬威,每每不开心了就要折腾大厨房的人。”
“您一说要检查主子们的膳食,谁敢盯着你看?都巴不得缩着脑袋,生怕自己做的膳食被你挑刺!”
“你……”秋露气闷,“我本来就是在检查主子们的膳食!”
只这话说的并没那么理直气壮。
其实她作为方媛儿的大丫鬟,趁着方媛儿掌管大厨房期间跑去捞油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方媛儿派她监管大厨房,也有纵容的意思。
这都是下不举上不差查的事情。
可方媛儿身边几个丫鬟里,就秋露最沉不住气,连着翘了几日尾巴,就有些得意忘形,招了大厨房丫鬟婆子们的眼。
如今被人借着这事做文章,她还真说不清。
方媛儿也皱起眉头:“秋露,她们说的属实?!”
秋露脸上也没了最初的自信,连忙道:“主子,当然不是!”
“奴婢怎么可能给五公子的奶娘下毒?!”
“一则大厨房是您负责的,若五公子吃出点问题,无论如何您都逃不了责任;二则,她们也说了,奴婢日日去检查膳食,若哪个主子出了问题,必然头一个怀疑奴婢,奴婢再蠢,也不会这般行事呀!”
方媛儿眸光一暗,也猜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她来的路上早打了满腹的草稿,可偏是她的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