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谢润忽然道:“李庶妃怀了不止十个月了吧?”
陆侍妾:“早预备着要生,可一直没动静,真算起来,确实不止十个月了。”
“她这孩子怀的倒也稀罕。”
府里前面几个怀孕的,都提前生产了。
唯独到了李庶妃这里,满了十月也不见动静,不少人也觉得稀奇。
陆侍妾也不知道谢润忽然提起李庶妃是什么意思。
其实谢润只是走到春山院门口,看到不远处的清竹院,顺口提了一嘴。
说完之后,她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
“我约莫猜到万侍妾和莲侍妾交好的目的了。”
陆侍妾一愣,眼底也有几分惊讶。
“回去再说。”
陆侍妾就跟着谢润一起进了春山院。
等丫鬟们奉上茶,陆侍妾好奇问道:“谢姐姐,万氏无缘无故,为何要对莲侍妾好?”
“今日我进了内室看望莲侍妾,万氏在一旁照看的颇为精心,不带半点假意。”
“只怕不止我们,大家都糊涂着。”
陆侍妾可半点不相信万琳琅对莲侍妾这么好,只是因为同病相怜,心生怜悯。
谢润缓缓道:“也许,她是看上了莲侍妾肚子里的孩子。”
陆侍妾一惊,转瞬就想明白了。
“她不得王爷宠爱,身份也不够高,如今在府里熬着,一年都不见得王爷会去她那一次,这辈子也难起来。”
“若手上养了个孩子,一来可以借机邀宠,二来以后也有了依靠……当真是个好主意!”
有那么一瞬间,陆侍妾都有些忍不住艳羡。
她们这些做侍妾的,最大的奢望不就是有个孩子,好让下半辈子有个依靠?
只她胆子小,没万琳琅敢想罢了。
谢润面色淡然,吐出的字眼却无比冷漠:“若是如此,孩子出生之日,就是莲侍妾命陨之时!”
陆侍妾只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脑门。
莫名就一身发寒。
“她……如何敢?”
“她敢的。”谢润淡淡开腔,有着十足的自信。
杀个人而已,万侍妾何时怕了?
颂雅院内,莲侍妾对万琳琅的谋算半点不知。
王妃审江侧妃时,她就睡在后面的寝房。
江侧妃那些羞辱之话,全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淌。
等到人都散尽了,万琳琅进来看她,她才敢哭出声来了。
万琳琅眉宇间透着心疼,轻声安抚着莲侍妾。
“你才动了胎气,可不能这么哭。”
“江侧妃的那些话,你就不该听进耳朵里去!”
“王爷王妃没说话,谁敢污蔑你肚子里的孩子?!”
莲侍妾握住万琳琅的手,哭的梨花带雨:“好姐姐,我知道这府里只有你是真心对我!”
“我不想听进那些话,可今日江侧妃当着府里众人说了这些话,日后便是王爷替我洗清屈辱,我和孩子怕也要一辈子活在流言蜚语里!”
她撕心裂肺的哭诉道:“谁是天生想入青楼的?”
“当初家里缺钱,把我卖入青楼,挨打挨骂的长大,运气好碰上了王爷,入了王府成了良籍,本以为这辈子终于有了希望。”
“谁知王妃这个做主母的没折腾过我,其他姐妹也都是笑脸相迎,偏遇上她这黑心肠的毒妇!”
“我是清清白白跟了王爷的,她这盆污水泼下来,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莲侍妾想到自己和孩子一辈子都逃不脱低贱两个字,只觉人生无望,眼前尽是灰暗。
她绝望道:“难道我这辈子就只配吃苦受罪,连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都不配?”
万琳琅眉头微皱,低声呵斥她,“可不许这么想!”
“她那是羡慕嫉妒你!”
莲侍妾也是一愣。
万琳琅轻声道:“你别被江侧妃的话迷了眼。”
“若说句真心话,莫说江侧妃,便是我也是羡慕你的。”
莲侍妾苦笑道:“姐姐何必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怎么配和你们比。”
医女再不济,没挨上肮脏名声,也算是正经女子。
万琳琅入府还是因为治疗疫病有功。
满府里望去,莲侍妾只觉自己身份最是低微,因而被江侧妃欺负时,才半句话不敢说。
万琳琅:“我没有安慰你。”
“既入了府,成了侍妾,那就都是一样的人。”
“在王府里,论出身,谁能比得过王爷王妃?想要安身立命,一靠王爷宠爱,二靠子嗣,出身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江侧妃出身高?可她害苦了你,只等着王爷回来,必不能让她再得意。”
“倒是你不知道,我这无宠又无子的人,该是多羡慕你。”
莲侍妾被她一通安慰,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轻轻拉着万琳琅的手,“万姐姐,你待我一片真心,我必不能忘。”
“今日若非你及时出现,我和肚子里孩子性命都难保!”
“如今我应下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是你的孩子,他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