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侍妾颤抖了半天,才战战兢兢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
“云庶妃做的那些事,你若一一坦白,本王或许还可以留下你一命。”
“若不想说,本王也不愿与人为难。”
景王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芳侍妾脑子里滑过云庶妃曾经叮嘱过的话。
头一次有了私心。
她咬牙抱住景王的大腿,“王爷,奴婢说,奴婢全都告诉您!”
“是当初在郡主生辰宴上,肃王妃的妹妹主动递上来的机会。”
“主子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告诉肃王妃的妹妹谢庶妃在入府前有个旧情人,曾和旧情人私奔,结果私奔不成恼怒跳湖。”
“其他事……全都是肃王妃做的!”
景王站定,掐着芳侍妾的下巴抬了起来,一双黑沉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你家主子足智多谋,若参与了一件事情,就只做了这些?”
芳侍妾被吓得险些忘了呼吸。
不知何时,她也已然泪流满面。
“主子……算计谢庶妃的主意,都是主子告诉肃王妃的。也是主子给府外递了消息,告诉肃王妃谢庶妃何时生产……”
景王听着芳色说的话,面上没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芳色跟着云庶妃这么久。
其实从云庶妃要培养芳草做侍妾时,就猜到了云庶妃怕是计划已经泄露,只是在垂死挣扎。
景王选中她伺候的那一日,云庶妃的话,就是在教导她做决断。
抛弃旧主,向景王表忠心,坦白一切。
她能踩着云庶妃的尸体得一条活路,也能替云庶妃护住如意郡主。
芳侍妾说完一切,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景王冷眼看着芳侍妾,“好歹你们主仆一场,你主子的算盘,本王也不是不清楚。”
芳侍妾猛然睁开双眼,眼底的惊愕难以掩饰。
景王淡漠道:“告诉你主子,如意的未来,在她自己手上。”
芳色眼底满是茫然。
可景王依然离开。
景王清楚云庶妃的一切算盘。
云庶妃让芳草伺候他,一来是想让如意郡主以后有个依靠,二来必然是死死拿捏住了芳草的身家性命,留下一颗恶心人的棋子。
若无意外,只怕芳草还是个不能生的。
云庶妃好歹伺候了景王这么多年,景王对她的秉性一清二楚。
可偏景王就不想随了她的意,才选云庶妃最看重的丫鬟伺候。
只要这丫头对云庶妃有一点忠心,以后必然会好生待着如意。
若不能,景王也不介意以后再给如意郡主选个新的养母。
二则,芳色当丫鬟时必然对云庶妃唯命是从。
但若云庶妃死了,芳色又成了主子,有了自己的欲望,那可就未必了。
景王可不想云庶妃死了后,还留着云庶妃的影子在府里恶心自己。
芳侍妾不懂景王的意思,第二天把话带给了云庶妃。
云庶妃懂了。
她眸光怔怔的看着芳侍妾,指尖轻轻颤抖,心里有一丝丝恐惧,更多的却是坦然。
像是脖子上架了一把刀的人,终于等到死亡的降临。
她抬手落在芳侍妾的肩上,“你做的很好!”
“以后如意……就交给你了。”
芳侍妾被吓到落泪,“主子,王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您做的一切了?您是不是……也猜到了?”
“回去吧。”云庶妃满面淡然,还嘱咐了一句:“离开的时候把如意一起带过去。”
“就说带她去玩,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芳侍妾哭道:“主子……”
云庶妃冷声道:“闭嘴!”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只有王爷一个!”
“记住了,从今往后,你必须一心一意只有王爷,这样你才能在王府里好好活着!”
芳侍妾表情愣愣,只会呆呆的应好。
让人送走了芳侍妾,新来的丫鬟端来了给云庶妃熬的补药。
云庶妃淡淡的瞥了一眼,“先下去吧。我自己会喝。”
丫鬟应了声,就乖乖退下。
云庶妃怔怔看着桌上的药碗,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捏碎。
细碎的白粉一点点落在碗中。
看着这碗撒了砒霜的药,她忽然就想到方媛儿难产时被抹了毒药的参汤。
那毒药正是砒霜。
所有人都以为下砒霜要毒死方媛儿的是宫里的宸妃。
其实宸妃是派人在参汤里做了手脚。
碗边的砒霜,是云庶妃让人抹上去的。
只是宸妃安排的人太蠢,早早的暴露,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碗里的毒和碗外的砒霜不是一个人下的。
云庶妃看不惯谢润,在谢润生产时连施两道毒计,又怎么放过方媛儿这么个高调人?
她在谢润身边安插棋子小词,还在谢润搬入半山亭的第一天就算计她险些摔倒……这样的事情,方媛儿也一样遇到过。
只是方媛儿不如谢润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