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琳琅哭的涕泪纵横,“奴婢心想便是不好入宫去请太医,府里的府医也是可以请的,怎的非要奴婢一个侍妾去看病?”
“奴婢百般拒绝,还是被方庶妃的丫鬟给半押半抢带到了夏池院里。”
“才见着方庶妃,没说两句话,方庶妃忽然激动起来,扯住奴婢不放,一个没站稳就摔了。”
“奴婢真是冤枉!”
王妃瞥了眼眉眼深沉的景王,见他没有问话的意思,只能自己开口。
“秋香,是万侍妾说的这样?”
秋香红着眼,温润的嗓音也十分有气势:“自然不是!”
“因此昨晚天色暗沉,我家主子不好去打扰府医,且她有些难言的妇人之症,便想着去找万主子问问。”
“奴婢们诚心诚意的去请,还许出各种好处,万主子才应下。”
秋香特意强调:“根本就没有万主子说的半押半抢一事。”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若不愿意来,奴婢们难道还真敢以下犯上对她动手不成?!”
“一路上也路过不少院子,王妃大可遣人去问问,可否看到奴婢们强迫过万主子?!”
万琳琅气的脸都红了,“你们有借口来请,我总不好拂了方庶妃的脸面,当真和方庶妃闹翻。”
“且奴婢吃够了方庶妃的教训,对她颇为畏惧,怎么敢不来?!”
秋香冷静道:“这般说来,也没有万主子说的半押半抢一事了?”
万琳琅一噎。
倒没想到方媛儿身边的这个丫头,其貌不扬,却十分聪明善辩。
上辈子方媛儿身边出头的是愚笨冲动的秋兰,万琳琅对付主仆两根本没费多少力气。
倒没想到这辈子秋兰被宁侧妃弄死了,方媛儿换了个丫头信重,竟如此难对付。
万琳琅咬牙道:“方庶妃势强,奴婢也不好辩驳什么。”
“只望王爷王妃明了,奴婢本就名声不太好,如何还敢半夜跑到有孕庶妃院子里闹事?”
“便是奴婢胆子再大,也做不出这蠢事。”
王妃淡漠看着,忽然问道:“你说和方庶妃没说两句话,她就激动了起来。”
“这没说两句话,是说了些什么?”
约莫是审理的事情多了,王妃越来越会抓关键点了。
果然被她一问,万琳琅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万琳琅道:“……也没说什么,奴婢就是见方庶妃面色不好看,提醒她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嘴上是这么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当时的场景。
方媛儿抚着隆起的肚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句话将万琳琅吓的险些腿软跌倒。
“你是假怀孕吧?”
“蒲公英、雄黄、苍术……”
方媛儿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中,缓缓报出一个药方。
这药方,正是万琳琅假孕用的方子!
万琳琅下意识否认,却很是苍白无力。
方媛儿不知为何就激动起来,上前扯着万琳琅的衣服辱骂她。
万琳琅一挣扎,方媛儿就摔倒在地,叫嚷着肚子疼。
那一瞬间,万琳琅就知道自己被方媛儿算计了。
只是如今,当着景王和王妃的面,她怎么敢说这些话?
有些事,没人注意到她,自然就藏得万分隐蔽。
一旦被人注意,根本经不起查。
韩侍妾的前车之鉴在眼前,万琳琅不敢冒险。
比起假孕被揭露,还不如担个冒犯庶妃的罪名。
王爷王妃不是傻子,方媛儿这么明显的嫁祸,不可能没有丝毫怀疑!
这一丝怀疑,就是她的生机。
万琳琅当机立断,低着头哭着认罪。
“是,奴婢是因为愤怒,说了些大不敬的话,可奴婢真的没推方庶妃!”
“大不敬的话?”
万琳琅面色又白又红,喏喏道:“奴婢想起初入府时被方庶妃羞辱的事情,又嫉妒方庶妃怀有身孕,便开口诅咒他生个女儿,这辈子也生不了公子。”
“方庶妃就恼了,要来扇奴婢……”
说这话时,万琳琅的眼神看着秋香。
秋香面色淡定,“万主子愿意认罪就好,免得我们主子白吃了一番苦,还要担上保护子嗣不利的罪名。”
说着,又向王爷王妃行礼,“还请王爷王妃见谅。主子四个月时,就有太医把脉说是个公子。”
“主子知道府里哥儿少,也一直期盼是个男孩。谁料万主子上来就出言不善?!”
“我家主子最是骄傲,本来就孕中难受,如何能受得了气?”
这年头,喊着要生儿子没人会嘲笑。
尤其是王府里没两个男丁。
反倒是万琳琅诅咒人家生女儿,落在人眼里就十分恶毒。
秋香这番话,把万琳琅气的面色涨红。
暗恨方媛儿无耻。
提着的那颗心却也终于放下了。
因为她知道,方媛儿手上没有她假孕的证据!
估计只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故意诈她的。
若真有,方媛儿怕是恨不得借机一次性按死她,才不会弄出嫁祸这样伤不了根本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