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在天黑之前回了王府,面色不是很好看。
也不知是皇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听了府里的事情,十分不愉。
一见到王妃,景王就道:“十安已经把府里的事情告诉本王了。”
“让荆五去审,不必拘手段。”
这就是要动用私罚的意思。
下方荆五领了任务,就去办事了。
景王又问:“万氏在哪?”
王妃:“还被关在夏池院的偏房。”
“那正好,本王去一趟夏池院,一起解决了!”
说着,就带着王妃一同去了夏池院。
景王先去见了方媛儿。
方媛儿经历了一遭生死,人虚弱的很,面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但还是撑着身子见了景王。
景王走进屋子,视线就落在方媛儿身边的襁褓里。
他看到里面瘦小的孩子,浓眉不由一皱。
方媛儿声音虚弱道:“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有五斤重,只消好好将养,以后也会是个身体健康的孩儿。”
景王看着她,说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只道:“王妃说你此次生产遭了大难,你也好生养着,莫要再劳累了。”
方媛儿浑身都透着股娇弱,她艰难道:“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准许。”
“什么不情之请?”
“妾身想亲自喂养孩子。”
景王:“这怎么能行?!”
“你是庶妃,如何能做奶娘的事?”
这话若传出去,景王怕是得被人嘲笑死。
方媛儿也不急,只缓缓道来:“王爷,妾身专门问过太医,说产妇的初乳能使孩儿身体康健。”
“这孩子是早产的,身子本来就不能和平常孩子比,妾身不怕外人非议,想亲自喂养他,以求把他养大。”
方媛儿目露乞求,“王爷,可否让妾身试着喂养他两月。”
“他是妾身废了半条命生下的孩子,妾身只盼着他好,愿意自己吃了所有苦,也绝不想看到他受一点苦。”
景王望着襁褓里瘦弱的孩儿,一想到这孩子若养不活,他也糟心。
如今看到方媛儿一片慈母之心,也不由心软了几分。
“罢了,你先喂养一段时间试试。”
“不过乳娘也要备着,以防万一。”
方媛儿喜极而泣,“这是自然!”
“妾身如今恨不得替他周全所有,又怎么会不做好万全准备?”
得了准许,方媛儿面色也好了许多。
她又提起一件事,“王爷,可要替孩子取个名?”
方媛儿早知道,宁侧妃的两个公子、云庶妃的如意郡主,都是景王亲自取的名。
她的孩子,自然不能比他们差半分。
景王却垂眸盯着襁褓中的孩子,半晌才道:“取名之事不急,你可以先取个小名喊着。”
提到这件事,景王也顺便说了另一件事。
“如今这孩子身子弱,洗三就不办了,等到满月再一起办。”
方媛儿点头,“还是王爷想的周全。”
景王没给孩子取名,方媛儿还是有些失望的。
她知道,景王是怕这孩子养不活。
她一看到孩子瘦弱的模样,也颇为心酸,便道:“妾身给他取个小名,就叫壮壮吧?”
景王颔首,“这些你自己安排就是。”
“本王如今要去审万氏,你自个身子不便,派两个丫头过去传话就是。”
方媛儿眼神一凝,心知万琳琅难逃一劫,这会也不会露出刻薄之相。
她只看了眼伺候的秋香和秋葵,“你们两人去吧。”
“就把当夜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清楚便是。”
两人行礼应下。
景王要走,方媛儿忽然叫住他,“王爷请留步!”
景王回身看她。
方媛儿似乎下了大决心,一个眼神便让秋香和秋葵退下。
她拉着景王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王爷,妾身生出三公子时,做了个梦。”
景王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什么梦?”
方媛儿眼底带着惊恐,又有丝丝缕缕的困惑,“妾身梦见一座雕有九尾鸾鸟的宫殿忽然塌了。”
“那鸾鸟被压在废墟之下,头顶的鸟冠和身上的羽毛都被褪下……”
方媛儿白着脸看向景王:“妾身十分害怕,故而知道此梦不好说出来,却忍不住告诉王爷。”
景王眸光黑沉,“一个梦罢了。只是这梦里有些大不敬的事情,你管住自己的嘴,别乱说就是。”
方媛儿连连点头,“妾身知道厉害,如何敢乱说?也就只敢告诉王爷,其他人是万万不敢泄露一句话。”
景王只嘱咐她,“安心养好身子,你替本王生儿育女,本王也不会亏待你。”
“多谢王爷。”方媛儿喘着弱气谢恩。
出门时,景王不由自主的想到方媛儿的话。
雕刻着九尾鸾鸟的宫殿塌了?
难道是皇后的凤栖宫?
不对!
景王眸光一沉。
皇宫之内,除了皇后,还有一人住的宫殿雕刻了九尾鸾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