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大公子猛地冲向方媛儿,冲着方媛儿肚子抬脚就踹。
“贱人!你害死我母亲,你该死!”
“你和你肚子里的贱种,都该一起去死!”
秋香震惊喊道:“主子小心。”
身子往前一扑,护在方媛儿身前。
数道惊叫声接连响起。
还是景王身边的十安公公反应最快,飞身抱住大公子,挡住了这一脚。
四岁的健壮孩童,用力一脚踹在人身上,那也是极疼的。
十安公公被踹到肚子,捂着小腹哎呦呦的叫。
早有护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大公子。
大公子双腿在虚空蹬着,嘴里对着方媛儿骂出各种污言秽语。
这般场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方媛儿刚说大公子的种种行径时,众人还觉得是方媛儿故意夸张。
也觉得她心眼小,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竟恶毒的当着大公子面逼死宁侍妾。
如今看到大公子满目凶狠的模样,又觉得方媛儿实在倒霉。
被这么一对疯母子给攀咬上。
刚刚那一脚若真踹到方媛儿的肚子上,只怕母子都得出事。
景王满是怒意的嗓音响起,“把这个逆子给我丢进雪地里清醒清醒!”
王妃连忙行礼,“王爷息怒!大公子年幼,骤然失母,做出逾矩之举尚能理解。外面天寒地冻,实在太伤身体了……”
景王冷声道:“失母?谁是他的母?王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妃心一凝,“是。”
接着,就听到景王无比寒凉的声音。
“宁氏贱人,挑唆大公子和庶母的不和,死不足惜!”
众人只觉被一缕寒风刮过骨缝,双腿都不自觉颤抖。
景王这话,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已经死了的宁侍妾身上,更是直接否认了大公子和宁侍妾的母子关系。
也护住了大公子和方媛儿。
一句死不足惜,只怕王府再无人敢提起宁侍妾这个人。
“荆五,把大公子带出去醒脑!”
隐形人一般的荆五应声,“大公子,得罪了。”
说罢,单手拎着大公子丢在外面的雪地里。
景王又道:“方庶妃性情莽撞,不思娴雅,禁足夏池院半年。”
方媛儿挺直腰杆行礼,半点不露怯色,“妾身认罚!”
景王淡漠的扫了眼没了气息的宁侍妾,“王妃,宁氏就交给你了。”
顿了顿,他又道:“尽快处置了吧。”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王妃淡定的接手兰香院的残局,让人替宁侍妾收殓了遗体。
其他人也早早散去。
李妈妈在一旁轻声问道:“王妃,这宁侍妾的丧事……该怎么办?”
原本宁侍妾就命不久矣,王妃琢磨景王的心思,预备按照庶妃的仪制筹办宁侍妾的身后事。
可今日这一遭,宁侍妾死了也遭景王厌恶。
再按照庶妃仪制操办,怕容易引起王爷不满和四方流言。
王妃淡淡道:“王爷不是说了尽快处置?”
李妈妈立马点头,“老奴懂了。”
王妃却又说了句,“就装入之前准备的棺材里吧。其他的一切,从简就是。”
“是。”
王妃对宁侍妾的怨恨不少。
也曾暗中诅咒过她早死。
可如今看她死的这般凄惨,也忍不住升起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若非早备好了棺材,只怕拿个破席子一卷就了事了。
宁侍妾当初得宠时,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死后会如此凄惨寥落吧?
谢润攥紧淡桃的手,一路匆匆回到春山院。
喝了盏温茶,她才缓过神来。
谢润眸光浅淡,好似琉璃光线折射,透着茫然和无措,“淡桃,你看见了吗?”
淡桃也刚喝了口茶。
闻言,轻轻点头,捧着茶碗,眼底也有几分惧意。
她缓缓开腔,“宁侍妾的尸身,好像是中毒……”
她们去兰香院时才听到大公子的哭喊声,可见宁侍妾是刚咽气。
可躺在地上的宁侍妾,面上透出一股异样的青紫色。
初一看,会误以为是被方媛儿打出来的伤痕。
再仔细打量,会发现这股青紫色是从肌肤内透开来的。
好像外表无碍,内里却已然腐烂一片。
谢润垂眸,又抿了口茶水,“王爷王妃都不见半点异色,只怕两人都清楚。”
淡桃心莫名发寒。
就又听到谢润道:“王爷可真狠。”
若只是要宁侍妾死也就罢了,偏要用毒一点点摧毁她的身子骨,熬干她的心血,伪装成重病而亡。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怕影响他心中所谓的父子情分。
好歹,宁侍妾为他生了两个儿子,总能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吧?
杀了人家亲娘,还要讲父子情。
听起来总觉得可笑。
也许,有朝一日,景王不宠她了。
也会让她悄无声息的病逝?
淡桃被吓了一跳,连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