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去了正院一趟。
恰好当天晚上景王就在王妃院子里用晚膳。
王妃就提起了万侍妾。
“当初是她立了功,王爷亲自带她入府的。如今半个月了,王爷还没去过绣月阁,后院多了些议论。”
景王听了,眉头都没动一下。
“知道了。”
却也没后续。
但王妃和景王夫妻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子。
她知道景王这是应下了,遂不多言。
第二天,景王下了朝,先在前院用了膳。
太阳快落山时,十安公公问:“王爷今个去哪歇着?”
景王垂眸思索,视线所及之处,正好摆着一枚小巧玲珑的玉质印章。
十安公公扫了眼,“王爷已经半个月没去林轩阁了,可要去瞧一瞧?”
景王睨了他一眼,“本王半个月没去林轩阁,也没见她传消息出来,可见见不见本王也无所谓。”
景王心里骂谢润是个没良心的。
他陪着她演戏,护她周全,她却半点不念着他的好。
这半个月来,除了回府后的这枚印章,谢润那边就真没递过一丝半点的消息过来。
景王莫名有些恼怒。
原先还是看好戏配合状态,如今倒故意晾着谢润,等着谢润主动上门。
十安听了这话,不敢再劝。
景王忽然想起昨日王妃的话,淡淡道:“那就去万氏那。”
十安脸上挂上笑,“那奴才这就派人去绣月阁。”
景王懒懒道:“去吧。”
景王知道王妃从不说废话,也从不没管闲事。
王妃提起万氏侍妾的事,那就是万氏主动去找王妃提起了。
万琳琅原本在景王眼里就有个不规矩的,如今又添了一项不安分的印象。
景王恼谢润不主动,嫌她没良心。
可如今万侍妾主动,他更是嫌弃。
他又想到当初谢润入府,也是一个月没伺候,怎么就不见眼巴巴的去找王妃安排侍寝?
有了对比,那股不喜的情绪就愈加鲜明。
一路上,景王都在想着谢润的事,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不对。
眼见要穿过观月池走上绣月阁的那条小道,忽然见旁边走出两个提着灯笼的小丫鬟。
见到景王,赶忙行礼。
十安公公问:“你们是哪个院子里的?”
秋葵行礼道:“奴婢是夏池院的秋葵。”
“干什么去?”
“方庶妃今日身子不适,便遣了奴婢们去向王妃告假,明日怕不能去请安了。”
景王也忽然想起,明天是十五,庶妃们会去给王妃请安。
他这次倒没怀疑方媛儿故意拦路邀宠了。
他随口一问,“你们主子又有哪里不舒服?”
秋葵听了脸色一白,只当景王不满方庶妃屡次动胎气,连忙道:“只是忽然吐起来了。”
十安公公也道:“都说妇人怀胎只有前三个月会吐,三个月后便好了。方主子如今不是已经坐稳胎了吗?”
“正是呢。”秋葵满脸担心,“我家主子前三个月都没吐过,如今胎坐稳了,倒是开始吐起来了,奴婢们不敢大意。”
景王垂眸思索了下,“本王去看看。”
毕竟方媛儿肚子怀的是他的孩子。
至于万琳琅,一个侍妾而已,去不去全在景王一念间。
这一去,自然就不回来了。
绣月阁收到景王今晚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就预备好了一切。
万琳琅还花了不少银子买通大厨房的人,弄了一桌子好菜。
结果她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菜也凉了,都不见景王的人影。
碎金等丫鬟见她面色黑沉,不敢上前触眉头。
许久,万琳琅才道:“碎金,你去打听打听,王爷怎么还没来,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碎金应了声,“奴婢这就去。”
没过一会,碎金回来,咬牙切齿道,“王爷去了夏池院,看样子是不准备来绣月阁了。”
万琳琅猛的站起身,抬手摔了桌上的一盏茶,怒骂道:“贱人!”
必然是方媛儿狐媚,故意勾走了王爷。
上辈子方媛儿就爱使这样的手段,只是王爷敬重庶妃,甚少叫她难堪。
这辈子她第一次侍寝,却遭遇了这样的羞辱。
碎金听到她骂,浑身一颤,忍不住道:“你可省心些!这些话若传到方庶妃的耳朵了,我们绣月阁上下的命都不够赔。”
自己作死还要连累她们,她怎么倒霉跟了这么个主子?
万琳琅面色一青,怒斥道:“滚出去!”
如今竟连个丫鬟也敢在她面前放肆了!
碎金轻哼一声,还真转身就走了。
万琳琅捏紧拳头,险些把一桌子饭菜给掀了。
没掀的原因是这桌饭菜花了她半个月的月例。
过了片刻,万琳琅才压下胸腔那股怒火,平静的坐下来吃饭。
饭菜已经凉了,油腻腻的。
但却比万琳琅入府这半个月吃的都要好。
她初来乍到,阁子里没有修建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