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仪深觉荒唐,“你哪来的那么厉害的人?就算成了,他可是皇子,朝廷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把你揪出来怎么办?”
“瑥羽有一言,说出来您不要生气可好?”
楚乐仪面容木讷,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好。
这厮到底瞒着她多少事?
“你说。”
瑥羽又凑近了她,用气声说话,目光仍在那尊小瑞兽的犄角上,
“我会让那些人伪装成边域敌国来的,五皇子殿下本就有通敌之嫌……”
“这也是太子殿下愿意看到的结果,他可以借此作为证据,推波助澜。”
“将此事做成五皇子与边域敌国有了矛盾不合,才致使五皇子丧命。”
“这样一来,圣上会碍于颜面,三缄其口,朝廷也会更低调的处置五皇子之死一事。”
楚乐仪沿着他的思路想下去,想到皇兄曾说过的话,“除非,楚乐铭真的通敌极深,有深重的害国之举,按律是死罪难逃的那种。”
“否则,我皇兄是不会推波助澜的。”
瑥羽咬了咬唇,“殿下,瑥羽还有一言,说出来您不要骂我可好?”
自刚才他说出这惊天之言,楚乐仪一直处在一种颠覆之中。
颠覆了她原先对瑥羽的看法。
但她也有黑暗的念头,又知道自己若是反应太过强烈,会把瑥羽的话吓回去。
于是她暗自镇定着,听瑥羽娓娓道来。
干脆继续装下去吧,楚乐仪表现的很平静,甚至有些鼓励,“你说。”
瑥羽得了她鼓励的眼神,胆子大些了,“宴公子出征后,我担心他出事,经多方打听了些不该打听的军情。”
“才知道他去攻打崇川的前几次,还尚有几场胜利。”
“后来的战役却突然急转直下,再没赢过。”
“究其原因,是粮草给的不及时,兵弱马疲,受伤的士兵也断了药。
“大军只能从附近征集,但总是不够的。”
“我的人沿着朝廷供应的粮草多条路线去寻找,想估摸粮草几时到。”
“发现……发现大批粮草都停在半途,并不动身。”
“殿下,粮草一事,是宰相大人在监督着的。”
“宰相大人位高权重,他监督的事,下面的人怎敢掉以轻心?”
“除非有一种可能……宰相大人,不希望威武侯此去成功夺回崇川,故意拖延粮草供应。”
“我所知有限,并不能洞悉宰相大人到底会因为什么这样希望。但原因如果是,通敌呢?”
楚乐仪有种茫然感,瑥羽的人是空气吗?怎么无处不在的。
他哪来的这么多人?还有刚才,他说能布置绝杀之局。
他原先真的是江南瑥家的十二少爷吗?
他的真实身份难道是……江湖马匪头目吗?
即使是江湖马匪头目,怎么会把谁监督粮草的事都打听清楚了?
虽然这在朝堂上也不会是秘密,但也需要有心、有人脉去打听啊。
看着他希冀的眼神,她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质问,表现的极其淡定且接纳。
波澜不惊、顺理成章的接话,“威武侯的事,我也有风闻,他受伤了。”
“此事我也放不下,本想今天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就去东宫求皇兄帮忙。”
“你说粮草停在半途,若是查证了,确实是天大的事。”
“难道陈琰、五皇子都通敌?此事紧迫,我得回去,往宫里多递几道奏请,见皇兄。”
“你先以静制动,等我的消息。”
瑥羽很是不舍她,“殿下,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楚乐仪想了想,“应会很快的。”
瑥羽急迫的说,“殿下,我爱慕您。”
楚乐仪摩挲瑞兽的手一停,今天的心境起伏太大,有一半是瑥羽造成的。
“我知道,这件事我认真的回复过你了。”
瑥羽舔了一下嘴唇,红润润的,睫毛一颤一颤,脆弱至极。
“若是方才我提及那事,我不幸在其中殒命,您会想念我吗?”
楚乐仪沉声训他,“你虽然跟着星言学了些拳脚,也不至于自信到那种场合都能上吧?瑥羽,你休要蛮干!”
瑥羽意识到自己说的夸张了些,于是掺了真话,“殿下,那事风险极大,我甘愿去做,是因为爱慕您。”
楚乐仪原本就想毒死楚乐铭来着,瑥羽的想法跟她殊途同归,她多少是有点子知己的感慨的。
“你能为了我做到这样,确是我没想到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楚乐仪在这种事上说一不二。
“我不信。”
“你不信什么?”
“不信殿下会对我好。”
楚乐仪的义气被质疑,展开了气势,“你就说,你自从为我做事之后,我何曾对你不好了?”
“殿下罚我抄佛经了。”
楚乐仪无语,“那是你自己找的。”
“殿下亲亲我吧,在大典上瑥羽就想要了,想的快要不成了。”
瑥羽眸子里泛着柔情,微弯的眼尾因羞意而粉粉的。
不……不成了?楚乐仪没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