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打了个哆嗦,忙松开手,惊恐的背在身后。
楚乐仪本来就一心二用,一边跟他絮叨,一边还惦记着自己的灵感。
能容他打扰这么久,完全是冲着他长的好看的份上。
“你吓着她了!”楚乐仪厉声训斥。
游旭整日在军中,言行不羁,这么小的一个动作,还能吓着人?
他站起身来向公主身旁的婢女躬身致歉意,“对不住,我没有恶意的,你别害怕我。”
采苓哪受得了这一礼,当即用更重的礼数回了过去。
游旭朝婢女笑了笑,展现自己绝对的善意,又转头看向公主,
“殿下,我往常没磨过这个,我力气大,绝对不消一会就能磨好,您把这差事给我做做呗。”
“哪来的回哪去,我写的是机密。”
“我闭着眼给您磨。”
本来还有点无语的楚乐仪一听这话,直接被他逗笑了,“你当磨墨是射箭,闭着眼也能来?磨墨可是个精细活。”
“您怎么知道我闭着眼也能射箭?殿下,绝不是我吹嘘,在……”
楚乐仪出了声打断他忆往昔,“停。”
美则美矣,可惜是个话唠。
楚乐仪在砚台里又蘸了一次墨,“我现在正有要事,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游旭到这才知道好像是自己讨了嫌,他脸颊有一点热,耳朵也红了。
“好好,我走就是了,殿下,您一点都不像秋猎上那么好亲近。”
说着说着稚气的脸上显出点演绎出来的激愤,颇受伤的指控着她,
“用着我的时候叫我美人师傅,用不着了就是要我回避。太无情了!”
“您都不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上来找您。”
楚乐仪看出他夸张的演绎,不禁好笑,对于长得特别入眼的男子,她耐心总会多些,
“你找我有事也要等我把事情做完,隔壁等着去。”
游旭躬身行了礼,“那我去排队了,殿下您别忘了我。”又向采苓笑着说,“记得提醒殿下,劳烦了。”
*
药圃铁矿上,仅剩的一点药圃地,被栅栏圈起来留作纪念。
瑥羽坐在药圃一旁的木凳上,不顾寒风萧瑟,面庞白的像冬雪,望着大片的冬凌草出神。
每一株冬凌草的茎干都纤细,却挺直,仿佛不堪一折却又坚韧无比。
颜色青碧中带着几分冷冽的霜意,在微弱的阳光下折射出晶莹。
“青天白日的喝起酒来了。”苏淳锦拿过瑥羽手中的圆肚酒壶,在耳边晃了晃。
听见酒水撞击壶壁,发出一阵轻微的 “哐啷哐啷” 声。
瑥羽偏头伸手去拿酒壶,“只喝一点,不会误事的。”
“这可不是一点,只剩个底了。”苏淳锦不给他,仰起头,把酒隔空倒进自己嘴里。
瑥羽收回手,无心去争抢酒壶了。
继续望着眼前的冬凌草出神。
“我说,元六他们说话直,不过脑子,都是些玩笑话,你别当真。”苏淳锦用胳膊捣了瑥羽一下。
“什么话?”瑥羽茫然的转头。
“不是因为元六他们说你那什么……”既然瑥羽都没在意,他才不复述呢,苏淳锦转了个话题,
“那你是怎么了?我让大家暂歇休整,那是为了明天更有精神头,你跑来顶着寒风喝酒,你这身子,经得起这么吹吗?再得了病。”
瑥羽迷离的眼睛半阖着,“有酒暖身,不会得病。”
苏淳锦起身拉他,“你回屋子里不吹风,就不用喝酒暖身了。”
瑥羽淡淡的苦笑,眼睛没有聚焦,“寒风如刀,想让它割一割我,割的痛快。”
苏淳锦立刻松了手,像是碰见了疫病怕染上,“你到底是怎么了?”
瑥羽的鼻尖泛红。
微风轻轻拂过,几缕乌发从他的额前飘落,肆意地在他脸颊边舞动。
更衬得他面容如玉,带着一丝脆弱。
平日里总是笔挺而坚毅的身姿,此时也微微歪斜,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仿佛一阵大风便能将他吹倒。
张嘴说了两个字,“无事。”
好一个无事。
苏淳锦心想,绝不能看着自己的人有任何心结解不开。
这还没开工大典呢,瑥羽就一蹶不振,那怎么能行!
“唉——”苏淳锦学他,望着眼前一大片卷曲的草叶子,“不瞒你说,我也想让寒风割一割我。”
瑥羽可有可无的接了句,“为何?”
“跟你差不多的心情。”苏淳锦摇摇头,裹紧了衣衫,“咱能不能进去说,冻死我了!”
“差不多的心情?”瑥羽猛的坐直了,“你,你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以来,瑥羽或明或暗的探听过苏淳锦对公主的看法,苏淳锦言语之中都是敬仰之情,并未发现什么爱慕的意思。
可现在苏淳锦竟然说跟他是差不多的心情!
他在为赏图宴一事伤怀,苏淳锦也是吗?!
也对,苏淳锦经常与公主通信件,消息比他快得多。
说不定早就知道赏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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