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送来了小厨房煮好的莲子粥,还有几样清淡小菜,准备的是双人份,虞归晚原本不觉得饿,这会一看有了些许饿意。
“殿下吃过以后就早些回府休息吧。”虞归晚说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没有再说话。
谢绥垂了垂眼眸,想要说些什么,可在看到虞归晚神色疏离的模样,就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努力笑了笑,“好,我等你回来。”
虞归晚放下筷子,看着谢绥,“殿下忘记白日里我说的话了吗?”
谢绥眨了眨眼睛,强忍着酸涩。
“好。”
“和离书我过几日让人给你送过来。”
这下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交流,谢绥安静地吃完粥,就离开了虞府。
谢绥刚走出虞府,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来,下一秒——
“噗。”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出来。
“殿下!”北初扶住谢绥摇摇欲坠的身子,大喊一声。
谢绥抬了抬手:“无碍,扶本王上马车。”
北初皱眉,立马就要转身,“属下这就去告诉王妃。”
“不准去!”他加重字音,爆喝一声。
“是。”
北初不情不愿地开口,老老实实地扶着谢绥上了马车。
谢绥捂着心口的位置,仿佛心脏被什么攥住一样,闷闷地痛疼感传来。良久空气中传来了叹息的一声,果然就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奢求呢?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全是这些日子和虞归晚相处的回忆。
……
“殿下,宸王府到了。”北初停下马车,说了一声,可马车内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北初立马慌了,掀开车帘一看,谢绥闭着眼,安安静静地坐着。
“王爷!王爷!”
北初试图喊醒谢绥,却于事无补。
北初赶紧背着谢绥跑进宸王府,一边大喊着:“卫神医!卫神医!”
“赶紧去让卫神医过来!王爷晕倒了!”北初吩咐一声,立即把谢绥背进他的屋子。
卫蘅大半夜的被吵醒,神色有些不耐烦,听到谢绥晕倒以后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去了谢绥的院子,着急的语速也快了不少,“这两个月他的身子没问题啊?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北初看见卫蘅提着药箱过来,赶紧给他让了个位置。
卫蘅看着脸色惨白的谢绥,不由得皱眉。
“谁刺激他了?”卫蘅摸上了谢绥的脉,问了一句。
北初欲言又止,将今日的事情大概说给卫蘅听,方才殿下从虞府出来之后就吐血,多半也是因为王妃,其余人哪里还会让王爷情绪有这么大的起伏。
“哎……”
“随我去配药吧。”
如果平日里他知道谢绥竟然虞归晚无理取闹用上吊威胁人,他还会好好嘲笑谢绥一番,说不定还会津津乐道好几日,堂堂宸王殿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可,如今看来谢时与,是真的不想活了。
根本没有要威胁任何人的意思。
*
“都给本王滚出去!”
随着谢绥怒喝的声音落下,屋内传来碗筷打碎的声音。
北和和侍女全都被谢绥赶了出来,卫蘅知道以后走进来看见屋内一片狼藉,早膳和药谢绥一样未曾动,还全都给打碎了。
“谢时与!你在胡闹什么!药如今也不吃了!”卫蘅有些头疼,音量提高了不少屋外的人全都听见了,要不是如今谢绥身子虚弱,卫蘅恨不得要骂上一顿才解气。
谢绥朝卫蘅看过去,撇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也给本王出去!”
“你!”
卫蘅气得转身出了屋子,随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他怒不可竭的声音,“爱吃不吃!”
谢绥闭了闭眼,继续躺了回去。
卫蘅嘴上虽然那样说着,还是吩咐下人再去给谢绥准备他爱吃的东西,又让人重新熬了药之后再给他送过去。
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他从来没看见谢绥如此任性,为了活下去,再苦的药他都能喝下去,无数的法子也试过,如今却没了求生的欲望。
直到第三日,谢绥依旧什么都不肯吃,他原本就身子虚弱,晕过去好几次都被卫蘅重新救醒过来,卫蘅是什么法子都用了,人他也骂了,可还是拿谢绥一点法子也没有。
卫蘅再次被谢绥气出屋子,“你去把虞归晚找过来。”
北初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可王爷命令过属下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王妃。”
“你家王爷命都快没了,你还在乎命令做什么,大不了你挨杖刑以后我送你上好的金创药。”卫蘅没好气的吐槽一声,北初这个死古板,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盲目听从谢绥的命令。
“……”
“我这就去。”北初也不再多想,赶紧牵了一匹马快速朝虞府的方向而去。
虞府。
虞归晚正在服侍杨念喝药,芙蓉匆匆走了进来。
“王妃,北初过来了,说是要见您。”
她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心想着应该是谢绥让他送和离书过来了,“你让他在前厅等我一会。”她说了一声,又继续喂杨念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