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刚整理好衣服,就听宫人站在门外禀报,说苏太妃不大好了。
苏太妃已经昏迷两日了,这个不大好恐怕是不成了。
慕景宸见曦儿刚穿好衣服,发髻松散,说道:“朕先去看看,你收拾一下就跟过去。”
扔下这一句,就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出去,苏楠和阿唯就走了进来,见皇后发髻凌乱,就忙过来帮皇后整理。
苏太妃有这一日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许言曦也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左相近来处事也太反常了。
他没有证据,就在朝堂上将苏语朦和五王的事抖出来,事关皇家的隐秘和颜面,惹怒慕景宸,说起来斥责他都是轻的,若不是看在他是皇后父亲的份上,罢了他的丞相之职都不过分。
按照左相以往的行事,就算他有证据,也不会亲自出头揭发苏语朦,闹这一出,不仅落下话柄,得罪皇上,还让皇上猜疑是她这个皇后指使他这么做的。
若不是慕景宸顾念着夫妻情分,他怎会善罢甘休。
左相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赶到苏太妃殿前的时候,就听到满殿的哭声。
苏太妃薨逝了!
慕景宸给了苏太妃最后的尊荣,一切规格从重厚葬苏太妃。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从来都是看着皇上的脸色行事,朝中都在议论,皇后专宠的局面将会一去不复返,皇上不顾皇后的反对,要纳苏语朦为妃,皇后黔驴技穷,让左相在朝堂上诬陷苏语朦,惹的皇上勃然大怒,重重斥责了左相,还怪罪了皇后。
虽然左相交出了一部分朝中实权,依然是重臣,皇后一直得皇上专宠,左相即便避免和大臣来往,但是很多大臣还是依附左相。
如今风向一下子倒向了苏语朦和右相那,苏太妃一死,就有几位大臣上书,指责皇后没有善待太妃,暗指苏太妃是被皇后气死的。
慕景宸怒斥他们一派胡言,苏太妃早就患上了不治之症,和皇后有什么关系,苏太妃身边的奴才见主子病重,不仅懈怠,还敢以下犯上,皇后管教他们无可厚非。
大臣们在前朝,不知后宫之事,却胡乱编排皇后,实乃对国母的大不敬。
治了他们污蔑皇后的罪名,还将那几位针对皇后的大臣革职查办。
这几位大臣本就是苏家抛出去的试金石,皇上重惩了他们,也无人敢在皇上面前啰嗦皇后的不是。
许言曦不禁感慨:所谓世态炎凉,刚入宫时,左相位高权重,不要说大臣们,就连皇上,他那时对自己还说不上喜欢,他可以冷落嫔妃,没有丝毫冷落这个皇后。后来皇上执掌大权,削减了左相的势力,皇上带着皇后去南巡,住在皇后的外祖父,一个商贾的家里,朝中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即便左相失势,还有皇后的荣宠,如今出了一个苏语朦,朝中就有人敢针对皇后了。
真心易变且虚幻,荣宠,权势,皇权,这些永远都是扞卫自己尊严的东西。
即使知道苏太妃的死和苏语朦有关,可是苏语朦做事谨慎,只是暗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拿到确切的证据还需要些时日。
宫外的几位郡主都来为苏太妃守灵,其中包括陈潭的夫人安宁郡主。
安宁郡主性格比较活泼,小时候经常来宫里,和各位太妃都比较亲近,尤其是和八面玲珑的苏太妃最为亲近,自然和苏语朦就极为相熟。
苏太妃一死,安宁很是洒了一把伤心泪。
上次来给苏太妃请安的时候,苏太妃身体还好着呢,怎么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再说苏太妃也才四十出头,一直注重保养,怎么说没就没了。
外面有人在传,皇后因为苏语朦,故意气死了苏太妃。
安宁知道皇后厉害,没想到却如此阴毒。
安宁见苏语朦很是伤心,在苏太妃的灵前哭晕了好几次,晚上就没有回府,留下来陪她。
一番轻声细语的安慰之后。
安宁气不过说道:“姐姐真是苦,为了皇上舍弃一切,到头来却让别人当上了皇后。”
苏语朦将手指按在她唇上,“可不要乱说,若是被皇后听到了,妹妹可是要惹大麻烦的。”
安宁满是不服:“即便是皇后也要讲理,总不能一直欺负人。苏太妃就是性子太柔和了,皇后耍了些手段,就将自己气着了,姐姐可要想的开,气量大些,不然怎么受的住皇后的搓磨。”
苏语朦拉住她的手:“好妹妹,姐姐知道你的好意,你也放宽心,我什么苦没受过,什么气没忍过,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皇上,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忽听的外面有动静,苏语朦连忙叫了守在外面的人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此刻正在太妃灵前,皇上特意交代不让打扰了公主的休息。”
苏语朦立即起身,看着安宁说道:“皇上和皇后来了,怎能不过去呢。”
安宁搀着苏语朦虚弱的身子,缓步走了出去。
安宁看到皇后的那一刻愣住了,苏语朦福下身子为帝后行礼,安宁却愣在原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后的发髻。
苏语朦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