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是理智的,更是有尊严的,当陈潭的性命危在旦夕的时候,她明明有机会,却依然选择不去看他,即便和陈潭保持了距离,可是她心里依然放不下陈潭。
不然,她也不会为他悬心,也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月色默默流泪。
苏楠突然觉得今日的话有些唐突,便说道:“这些话是丞相嘱咐过奴婢,他说让奴婢及时劝导娘娘,千万不要对皇上动心。”
许言曦嗤之以鼻,丞相这些话都说烂了,她也听烦了。
女人一旦进了后宫,身后的势力再重要,也及不上自己的本事,就拿这件事来说,谁也帮着解决不了,只能靠着自己想办法和皇上打开心扉,将话说清楚。
这件事可大可小,一定要尽快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和慕景宸开诚布公的讲清楚。
以许言曦进宫之前的性子,怎么也沉不住气找慕景宸理论几句,想想他也不是那种能吵架的人,主动跑到他跟前说一堆,他也未必听的进去,就沉下心来,等到了十五。
即便他心里再不痛快,十五一定会来。
暮色西沉的时候,苏楠说:“娘娘,刮了一天一夜的北风,屋子里冷了,是不是该点上炉火了?”
许言曦摇摇头,“晚一天再点吧!”
“今晚皇上要来。”
许言曦没好气的说:“本宫冻得,他冻不得?”
苏楠闭紧牙关不再说话,在娘娘面前提皇上就是晦气。
用完晚膳,又过了一会儿,许言曦吩咐紫樱:“你去外面看着点,皇上来了提前告诉本宫。”
紫樱应下,立即去了大门外守着。
许言曦洗漱完之后,红蕊问道:“奴婢要不要给娘娘上妆?”
许言曦哂笑,连她身边的人都知道,皇上这几日没来,要好好打扮取悦他了。
以前在慕景宸面前,尤其是晚上,哪次不是素面朝天。
苏楠似是看透了皇后娘娘的心事,笑盈盈的说:“娘娘天生丽质,不上妆比上妆还要美。”
心里一旦有了芥蒂,美当什么用,况且慕景宸从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使个美人计,撒个娇他什么都能忘。
许言曦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确实是冷了,不点火炉屋里还真有些凉,许言曦心想慕景宸就算来,也不会来太早,她便掀起被子,钻进了被窝。
躺了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刚入了梦境,就听到紫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娘娘,皇上来了。”
许言曦腾的坐了起来,急忙穿上鞋子,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蘸了辣椒水的帕子拭了拭眼角,伤感的坐在窗前的梨木圆背椅上。
没办法,从小性格刚毅不喜欢流泪,总是在要紧的时候召唤不出来眼泪,所以就想了个法子。
慕景宸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她一副落寞怅然的模样。
她听到脚步声,蓦然抬起头来,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行礼。
慕景宸垂下眸子细细看她一眼,她穿的单薄,给人感觉瑟瑟的,似乎很冷的样子,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了。
殿内寂静无声,气氛如凝胶一般。
终究还是慕景宸先开了口:“为何不让人烧上炭火,不冷么?”
许言曦的语气如清幽的玉兰:“身上冷,心里就不觉得冷了。”
瞧着她委屈可怜的模样,慕景宸心里莫名的一紧,嘴上还是说道:“你上来就说这个,像是朕怎么样你似的。”
她抬眸迎视着他,不卑不亢道:“皇上是没有怎样臣妾,只不过是食言了而已。皇上刚答应过臣妾,说不会无缘无故的冷落臣妾,转眼就给忘了。”
她还气上了。
声音清清冷冷:“朕说过的话又怎能忘,朕承认冷落了你,却并非无缘无故。”
许言曦脸上浮出悲凉神色,怅然的点点头:“对皇上来说或许不是无缘无故,可是对臣妾来说就是,臣妾又没招你惹你,好端端的就变了,那天说好了来陪臣妾,不来也就算了,还那么晚才派人来说一声,臣妾去和皇上巧遇,皇上理都不理臣妾,看都不看一眼,这么多天过去了,臣妾差一点就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究竟哪里得罪了皇上。”
她很少和他这样说过话,慕景宸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既然觉察出朕生你的气了,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去朕那,没有亲自问问朕为什么,这样是不是说明你根本不在意。”
许言曦抬眸看向他,眸底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臣妾在意的起吗,您是皇帝,想和臣妾好的时候那是浓情蜜意,转眼又是冷眼相待,臣妾是不是就该没有自尊,无论你冷脸还是热脸都要巴巴的贴上去。”
说完,又垂下头来,拿手绢飞快拭了拭眼泪。
慕景宸清楚的看到,她越是想克制眼泪不在他面前落下来,越是流的多,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朕又不是不讲理,好端端的怎会一下子对你冷眼相待,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许言曦微微有些哽咽,声音却是清晰从容:“不完全知道,也猜到一些,皇上那天见过晋王之后,就突然对臣妾改变了态度,定然是晋王和您说了什么,臣妾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