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忙去吧……”
青山冲着许一一说了一句,便直勾勾的盯着谭大路。
“我得替你把谭大路这个鬼东西给看住了,要不然你的酒楼说不定还要被他继续糟蹋呢。”
青山哼了一声,打算待会儿回去的路上,买把新的锁头。
这大门锁上,谭大路也不敢做什么了。
“谢谢青山阿叔,今天要不是有您在,这曲生楼最后花落谁家都说不定呢。”
许一一十分感激的看着青山。
倒是让他平白添了几分不自在。
“害!别说这种客气话,你阿爹在的时候救了我两回,所以啊!别说是借你钱了,就是把这楼送给你也是应该的。”
青山摸了摸脑袋,呵呵笑了几声。
谭大路从他眼前经过,带着气的瞪了一眼。
“送就不必了,回头我写欠条给您送过去,不会白拿您的东西的。”
加上契税四百多两银子呢。
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事回头再说,我得去盯着他,回头你给做顿好吃的也算庆祝一下,我给交了点钱,曲生楼后院那堵墙还记得吧?墙后面是条死巷子,划到你的酒楼里面了……”
青山说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事儿还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办成的,先前他来跑了三趟。
那书吏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方才许一一进来,那书吏便悄悄帮他给办成了。
说到底,还是跟官家人有关系路好走一点。
许一一双眼一瞪。
“这不算行贿吧?”
青山摇摇头。
“不算,那条巷子两头都是被堵住的,没用处的,我给的钱权当是买那条巷子的钱。”
如此一说,许一一笑得更灿烂了。
“看来晚上还真得请青山阿叔吃一顿好的才行。”
……
“上道!”
青山说罢,跟在谭大路后头离开了公廨。
许一一看了眼外头的光景,傍晚时刻,天边的晚霞如火焰般燃烧。
她原本舒展着的眉头,此时紧紧的锁在一起。
转身进了方志义休息的地方。
吴老此时正在熬药,整个房中都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香味。
“来了?”
吴老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许一一正站在不远处。
“水菖蒲还没送到。”
吴老叹了一口气,一旁儿在捣珍珠的巡官廖运手上动作一顿。
眼底划过一丝悲伤。
他是跟着方志义一块从寒州调任过来的,一路上跟方志义同吃同住。
两人的关系,早已脱离了一般的上下级关系,更像是朋友、知己。
这会儿听到吴老的话,更是悲恸不已。
“别把你那眼泪掉里边儿去了。”
吴老无奈的说了一句。
许一一走上前去看,方志义这会儿已经是满头的汗,眉头紧锁着。
好似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当中。
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许一一仔细听了一下没听清楚。
她走过去,接过了廖运手里的活。
让他去给方志义擦一下汗。
吴老坐在她身旁儿,那小扇子摇啊摇的,药的味道更浓郁了。
“他现在还算是轻的,做个噩梦还好,这药可怕的是会让人在美梦跟噩梦之间,反复横跳。”
许一一点点头,这应该就是精神分裂吧?
吴老的话刚说完,榻上躺着的方志义嘴角开始上扬。
“开始做美梦了。”
廖运看了一眼,便开口说道。
“没事儿,先让他美美吧,说不准待会儿水菖蒲就送到了。”
吴老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许一一低头捣着珍珠,“这珠子是要煮嘛?”
她好奇的看着吴老,珍珠能入药嘛?
她不知道诶。
“一半一半咯,方大人身上有外伤,珍珠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要没有这个,他的伤久不收口,那有是另一种毒了。”
吴老翘着二郎腿,从胸口拿出一片果脯来。
“吃嘛?”
吴老问了一嘴,许一一摇摇头。
只觉得惊讶,方志义身上带着外伤,还有毒。
那肯定是遇到仇家了。
要不然谁能那么狠心。
……
“钟巡官归……”
……
“吴老钟巡官回来了……”
许一一抬头,钟从云真是回来的太及时了。
吴老刚站起来,钟从云的双腿就像两根失去控制的弹簧,每走一步都颤颤巍巍的。
脚步虚浮,好似踩在棉花上,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左右摆动。
看到许一一的那一瞬间,身子立即就板正起来了。
“得了吧你!屁股蛋子都破了吧?”
吴老那嘴跟淬了毒一般,钟从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十分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许一一。
“您要的药。”
钟从将包袱递过去。
吴老随手扔过来一瓶东西,“赶紧回去上药好好躺几天吧,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