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贤感觉自己完全被拿捏了,对方好像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整个对话交锋下来,他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压抑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落凤谷的软硬兼施之下,他根本没有反驳余地。
他的确不想牵扯到边下镇阵营对立冲突的漩涡里,也确实担忧散修联盟会对浑元宗下手。
浑元宗与丁家和旭日宗不同。
丁家和旭日宗就像是光脚的汉子,几乎没有任何顾虑和软肋。
而浑元宗不仅自身实力不足,而且软肋明显。
玉香丹产业就是他最大的软肋,这是宗门财政唯一来源,这两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搞出了名气,上了正轨,如果被人断了,等于断了宗门经济命脉。
眼看着陈仲文不急不缓的向外走去,宋贤面露阴沉,尽管心下很憋屈,想要说些硬气的话挽回场子,但理智还是压制了情绪。
“送送陈道友。”
“是。”一旁的沈凡领命跟随而去。
回到府宅之后,宋贤一口憋在胸中的抑郁之气才消散了开来,他躺回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思绪电转。
若果如那陈仲文所说,清源宗近期三番两次派人往来丁家和旭日宗,定是商议结盟一事。
往好处想,胡影泉或许觉得浑元宗小门小派,没什么话音权,只要搞定丁家和旭日宗就够了。
往坏处想,他或许真是因上次宴席时自己的反对而产生了不满。
浑元宗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如今的形势,他就像是被两只老虎夹在中间的羊,无论哪只老虎获胜,他都讨不了好。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两只老虎斗的正酣,没空咬它。
次日,他把钟文远召了来,将昨晚落凤谷陈仲文的话简略陈述了一遍。
钟文远听罢眉头紧皱,也大感棘手,两人一番商议,皆无应对良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斜阳西下,丁家山门外,宋贤乘着法器落下,在外候不多时,便被一名丁家子弟领进了里间。
宽敞明亮的厅殿内,丁文祥满面微笑自外走入。
“宋道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恕罪恕罪。”
“在下此番前往边西城处理事务,路过贵宗,因此顺道拜访,还望莫要打扰了丁道友清修。”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入座。
“上次在清源宗一别,还不到一月,没想宋道友竟亲自上门拜访来了,若是无急事,今日就在敝府歇息一晚,咱们开怀畅饮一番。敝府虽然没有清源宗那般的好酒食,也不敢怠慢宋道友。”
“丁道友好意我心领了,敝宗在边下城有些事务需要我赶过去处理,今日就不留宿后,下次有机会再说。”
宋贤说着伸手进储物袋,拿出一个精致的深红色木盒,将其打开,只见内里是一套晶莹剔透,白璧无瑕的杯盘,共有十只大小不一的杯子。
“这是敝宗前往穆赫草原买卖时,在坊市见到的一套由妖兽白犀象牙制造的杯盘。听说穆赫草原一些稍有权势的人家都用此杯乘载灵酒,能使酒香味道更浓郁,听说丁道友亦颇喜饮酒,因此带了来。”
“宋道友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
“丁道友这话就太见外了,这又不是什么贵重价值物品,哪里就称得上功禄,不过是朋友间的一份见面礼罢了。”
“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宋贤这才开始转入正题,他此番当然不是顺道拜访,而是为打听陈仲文所说的是真是假,以及清源宗到底是怎么跟他们商议的。
这三家里面,唯有丁文祥和他还有几次交集,算是故交,所以找上门来。
“说起来,上次在清源宗庆功宴时,胡道友提出将联盟总部设立在灵云山,在下表达了反对意见,似乎引得胡道友不快。当时若非丁道友仗义执言,替敝宗说了几句话,只恐胡道友要见怪了。”
“宋道友多虑了,哪就有那么严重。咱们四家门派理应团结一心,对同应对边下镇散修联盟的威胁。有不同意见本就是正常的,我当时不也没同意吗?”
“在下此次前来,就是想要与贵宗商讨结盟一事。敝宗势微力弱,没什么话语权。说句实话,这几人里,我最信得过的就是道友了,因此想听听道友对此事有何看法?”
丁文祥收起面上笑容,正色道:“散修联盟目前虽然没有动作,但表达出的敌视已经很明显,就像是一条潜伏的毒蛇,现在还未露出獠牙,却不定什么时候扑上来咬你一口。对付窥伺的毒蛇,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打死。”
“我认为咱们成立联盟是很有必要的,设立联盟总部也是必须得,只是设立在哪儿,以何种形式,还有待商榷。”
“实话说,我并不反对将联军总部设在灵云山,毕竟灵云山本就有清源宗布置的守卫大阵,这样能够节省我们一笔开支,何乐不为?”
“只是清源宗算盘打的太精了,他要我们出人,守卫其拿下的灵脉和资源要地,却一点都不想付出,哪有这个道理。”
“没错,他们是支付了大阵的费用,但这费用与是否成立联军总部毫无关联,就算我们不派人进驻,他们照样要支付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