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月也不清楚是哪家的,不过她也顾不上去深究了。
在皇宫侍卫的引导下,各家已经纷纷集合朝宫门而去。
两刻钟后,大殿内已空空荡荡。
走出宫门口,顾轻月快速的扶着秦氏上车。
秦氏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识过如此的阵仗,现在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了。
一回到镇国公府,一大群人就挤进了老国公的院子中厅。
这里十分开阔。
虽比不上千秋殿,但也有其三分之一大了。
据说这里曾是国公府举办大型宴会的地方。
但自从祖母去世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宾客来过了。
此刻,大厅里一片凝重,除过各房各自的孙子辈和妾室、庶女,几乎其他人都聚在了这里。
老国公坐在上座,抬眸看着一众人或惊慌失措或惨白恐惧的脸,眉头更紧了几分。
“老大,你来说,今晚的事情怎么看?”
老国公看着面色如土的大儿子,没来由的一股郁气涌了上来。
说起来他的三个儿子从小都是当武将培养的,可最终就老二顾长陵一个人做了武将,上了战场。
老大老三不管是天赋还是后天努力远远及不上老二。
可是现在,造化弄人,留在身边的偏偏就是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今晚的事情大家都可以躲,老国公最不希望的,就是国公府的继承人也如鼠辈一样躲在人后。
可现实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当时,拼力站在一家人前面守护的,只有几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他当时就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老国公自从十几岁披挂上战场,四十余年风里来雨里去,直至为了家人性命交出顾家军兵权。
他英勇了一辈子,是多少人心目中的英雄,可临到暮年,竟然连一个有出息能继承自己衣钵的儿子都没有,这怎不让人唏嘘感叹!
老国公看着低头沉思的大儿子,以及努力隐藏自己身形的三儿子,捏了捏手里的杯子,悲从中来。
不过转眼看到满脸担忧的顾元鸣,想起他好歹还有这个可以在战场上披荆斩棘的孙辈,稍稍安慰了几分。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今天都受惊了,二房的几个小子和月儿留下”,老国公环视了一圈,看着众人各异的脸色,挥挥手,疲惫的道。
“是,父亲/祖父”。
一行人都垂头应和着,顾轻月微微抬头,正好看到了柳氏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阴毒的光芒。
她心里微微一动。
今天柳氏就很反常,晚上夜宴又出了刺杀的事情,想必她还未来得及算计二房。
不过,顾轻月打定主意要更严密的监视柳氏,决不能让她有任何机会再兴风作浪了。
“坐吧”,看着众人离去,老国公抬手,让几人坐下说话。
“锦儿,你怎么看今晚的事情?”
老国公看着顾元锦,问。
顾元锦稍稍思索了几息,又看了看顾轻月,开口道:“祖父,今晚的刺杀恐怕是别国所为的可能性更大,当然也不排除南诏国自己下的手”。
“别国?”顾元恩惊叫。
“嗯,从实际情况看,他们想刺杀的人是南诏使团,可刺杀南诏使团有的是机会,大街上,使馆中,到处都可寻得时机,为什么在宫宴上这种最不可能成功的地方?况且还要先混进守卫重重的皇宫?这种一不小心可能会事先暴露的方式最不可取”,顾元锦说完,低头凝思。
“三哥可知道此次谈判的情况?”
顾轻月突然出声,打断了大家的思路。
“听说基本已经谈完了,莲弗公主和亲大楚,南诏割让三个城池,还有赔偿此次大楚打仗期间的军费,原定的庆安郡主和亲还未最终确定下来,其他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顾元鸣压低声音。
“小妹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顾元辰有些不解,不是正在说今晚刺杀的事情吗?
顾轻月搓了搓手指,淡淡开口:“今晚的刺杀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像大哥说的,是别国。
他们不希望看到大楚和南诏握手言和,故意在最后的招待晚宴上下杀手。
能杀了南诏使团的人最好,由此两国则不可能结盟,分化了大楚和南诏的关系。
如果杀不了人,也会让南诏对大楚产生不满,后续的谈判方案可能大楚会再让出部分利益,这样也不符合大楚谈判的预期,结盟也就不牢靠了”。
顾轻月顿了顿,又道:“第二种可能,南诏不满此次谈判结果,贼喊捉贼,自导自演,只要在大楚皇宫有人受伤,比如说此次莲弗公主就受了伤,接下来最终谈判时,大楚理亏之下,很可能让利,同样可以使南诏保全更多的利益,两全其美。”
顾轻月说完抬头,就看到有五双眼睛正炯炯的看着自己,顾轻月抬手摸了摸脸,不明白他们都在看什么。
“怎么?我说的可有不妥,大家可以补充嘛”,顾轻月讪讪道。
“月儿长大了,祖父很欣慰!”
老国公甚至说话的同时还擦了擦眼角。
他本以为这个孙女从小在乡下长大,长得性格开朗大气,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