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中间的比试台上,众人的眼光就被两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吸引住了。
一个身穿淡青色长纱裙,容颜绝色,身姿曼妙,笑意盈盈。
一个身穿绯色褙子配马面裙,头插飞凤钗,精致张扬,表情倨傲。
实话实说,朝月郡主也算的上大美人,虽比不得顾轻月凤眸璀璨如星,顾盼生辉,但也是杏眼琼鼻,肌肤赛雪,在一众贵女中算得上容色惊艳了。
但和顾轻月站在一起,到底还是稍显逊色。
“开始吧!”顾轻月挑眉,“先开始哪一项?”
朝月郡主朝长公主看了一眼,信心满满,“乐器,你先选”。
顾轻月也不客气,从袖子中直接取出玉箫,看向朝月郡主。
朝月郡主一愣,她没想到顾轻月会随身带着乐器,这泥腿子果然虚伪!
不是说她只会种地看病么?
她神色不善的朝身后招招手,立即就有一个侍女抱着一把古筝放在了台子中央的矮几上。
朝月郡主也不说话,朝主宾席上微微福了福身,就在古筝后坐下了。
顾轻月也很想知道这么爱嫉恨别人小心眼的女子到底有多么高超的琴艺。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顾轻月挑眉看着朝月郡主。
现在确认了!
这个郡主确实比自己强那么一丢丢,因为她自己压根不会弹古筝。
可是这郡主的水平嘛------也就平平常常吧,没有惊艳,也没有很差。
朝月郡主站起身,朝顾轻月抬了抬下巴。
顾轻月竟瞬间神奇的领会了她的意思,她在说,本郡主已经弹完了,该你了泥腿子!
顾轻月懒得看对面女子嫉恨又轻蔑的神色,而是面向主宾席,“林山长,长公主,各位评判,小女献丑了”。
说完,将玉箫轻轻拢在手中,准备开始。
“请问箫曲是?”
这时,主宾席上的章叙白开口,神色慵懒不羁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红颜旧”,顾轻月道。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没听过啊,低低的议论声在台下响起。
但顾轻月已经开始了。
玉箫在顾轻月手中如一枚精致的艺术品。
莹润通透中带着一丝青色,微微发着光,青色流苏上,玉色蝴蝶随着手指飞舞轻轻晃动,振翅欲飞。
箫声轻盈中带着呜咽,婉转凄楚,又荡气回肠,既有如泣如诉也有洒脱不羁,天高地阔,如流风回雪,春花秋月,令人动容。
这首曲子是顾轻月在前世练习过好多遍的,是前世时从朋友那里得来的。
曲子是老师私下专门修改后的曲子,加入了一些和原曲不太一样的略微轻快洒脱的基调进去。
她自己特别喜欢这首,所以当时留在手里准备练习一下,等自己有空,吹来消遣的,但后来到底是没有机会了。
今天恰逢其会,第一次吹奏,竟然是在古代的宴会上,好神奇的缘分。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无声。
顾轻月轻轻的放下手,将玉箫挽在宽大的衣袖间,眸光沉静如水,转头看向主宾席。
“好曲,红颜旧,红颜旧,音色空朦,流转呜咽间可见真情实感,荡气回肠,令人动容,老朽此次倒是有耳福了”,半晌后,林山长第一个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啪啪啪--------’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鼓起了掌,甚至有些女眷用手帕压了压眼角,似乎已伤感的落下泪来。
二楼阁楼上,莲弗公主脸色难看的如吞了苍蝇。
尤其是看到身旁的三王子越之奇和五皇子慕云景那眼里迸发出的光芒,让她胸口发堵。
而此时的慕云初则眼眸幽深的盯着那抹倩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宠溺的弧度,内心的震撼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轻月,你竟然欺骗大家!”朝月郡主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昨天还说你最擅长看病”。
顾轻月嘴角露出一丝狡黠,“郡主没说错,我的确是个大夫,很擅长看病啊,看病就不能吹箫了吗?”
“你!哼!虚伪!”朝月郡主气结。
“好了”,长公主端正坐在主位,此刻她心里将顾轻月诅咒了好几遍。
女儿说这个泥腿子只会种地,琴棋书画完全不会,结果这会儿打脸来的这么快,真是可恨!
“顾三小姐大才,倒是本公主小看你了,想必接下来的节目会更精彩吧”,长公主阴阳怪气的道。
“请问顾三小姐这首曲子出自哪位大家?不知在下可否看看曲谱?”章叙白虽然在临风书院教算学,但他本身痴迷洞箫,也偶尔会给学生教教箫艺。
现在听了这么一首惊为天人的曲子,怎么会放过?
听到长公主暗含讽刺的话,他立即出声岔开了话题。
顾轻月转头看过去,这章公子看起来也就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清秀俊美,但气质不太像个夫子。
虽有一丝儒雅温文,但更有些风流名士的不羁和随性。
从他刚刚看到自己手里玉箫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自然可以,章夫子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