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能空出这么大一间铺子,而这铺子恰好被自己买到,虽说很是幸运,但顾轻月还是心疼的直抽抽。
这个银子在黎州能买两套大五进的宅子了,哎,要么说京城寸土寸金呢。
跟着全程参观的顾元恩则一言难尽的看着顾轻月发呆。
“怎么了?我这个铺子不好吗?”
等到张牙侩拿着契约和银票欢欢喜喜的走了,顾轻月又上上下下的将铺子仔细参观了一遍。
等到她回过神,才发现身后跟着一直没吭声的顾元恩。
顾元恩勉强的点点头,“你要开铺子?”
顾轻月点头,立即兴奋的拉着他又去将铺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怎么样,我的闻香楼就开在这里了!”
顾轻月说完,朝顾元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双手张开,一副豪情万丈的神情。
顾元恩忍不住摸摸她的头顶,“你要铺子问母亲要一间就行了,哪里还需要你自己买?”
顾轻月一怔,还可以这样?
她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即使可以她也不想。
她不是故作清高,真的。
回去的一路上,顾轻月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自从回到京城,仍然很自然的想着如何扩大闻香楼的商业版图,如何挣钱。
但从未想过作为一个世家贵女这些事情可不可以做?
秦氏知道了会阻止吗?老国公会阻止吗?
在秦氏眼里,顾轻月每天出门必定是去逛街玩的,从来没阻止过。
如果她知道自己要开酒楼会怎样想?
顾轻月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从未被拘束过。
但现在回到了家,有了家人,应该就不一样了吧?
她要不要先征求一下秦氏和老国公的意见?
这样想着,她朝顾元恩靠近了几分,有点心虚的问:“你说,母亲和祖父会阻止我开酒楼吗?”
顾元恩抬头,看到她谄媚的表情,有些好笑的道:“别人家可能会,但国公府不会”。
顾轻月挑眉,她很是好奇,“为什么?”
“从曾祖父起,就告诫顾家子孙,除却保家卫国,自食其力也是必须要具备的能力,所以,顾家的儿女在外面都有自己的产业,不过,除过三房的元稹堂哥,其他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只交给底下的管事打理而已”。
顾轻月兴奋起来,她没想到国公府竟然有如此超前的思想!
这在大楚也算得上一股清流了吧!
在这世家高门都以清高文人自居的时代,打理生意赚银钱就是下九流的充满铜臭的事情。
但国公府竟然以子孙能自食其力为祖训,确实思想很是超前了,可见顾家祖先的深谋远虑和眼界。
现在这些自诩的清贵人家若是知道后世人人都以自食其力,想办法赚钱为追求,会不会觉得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当然,顾轻月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世家大族真的半点不沾生意之事,否则,哪里来的银钱维持一个偌大家族的开销,如何能几代甚至十几代代代富贵?
顾轻月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
她抛头露面做生意如果被秦氏和老国公阻止,她虽然很大可能会坚持己见,但如果是秦氏和老国公不喜的事情,那她可能也会有些为难的。
可如果祖训有云,那就顺理成章了。
心里的负担放下,顾轻月才又开始欢喜起来。
她刚刚已经测量了铺子的尺寸,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画图纸了。
她的闻香楼要尽快开起来才是。
在京城这地界,她不需要隐藏身份了,闻香楼就是她------顾轻月开的,又怎样?
在黎州是迫不得已的模糊这一块,无非是想让人摸不着闻香楼的东家身份,有所忌惮,让闻香楼能安然的开下去而已。
在京城嘛!镇国公府嫡女的产业,想必是没人敢觊觎的!
她也要背靠镇国公府狐假虎威一把!哈哈!
一家茶楼的二楼,紫衣男子手执画笔,正勾勒出一个女子的侧脸。
眼眸含笑,眼尾上挑,微微露出的眸子里光华流转,如盛着一片明媚的光·····
但他不管如何回忆,画中的人面容总是有几分模糊,几分熟悉。
他微微摇头,一丝遗憾在心头拂过,会是她吗?
“三哥,你画的是谁?”一白衣少年站在旁边,好奇的问道。
男子眼眸微闪,并不回答。
“你让阿萨陪你去买东西吧,我且要画一会儿,没时间陪你”,男子画了半晌,旁边的少年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看得心烦。
少年闻言,气呼呼的转身带着人出去了。
一打开门,与正准备叩门的黑衣男子撞了个满怀。
男子立即收住手朝后退了几步,被少年伸手推了个趔趄。
“哼!都不是好人!”少年一声低低的咒骂,然后扬长而去。
紫衣男子抬眼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作画。
“主子”,黑衣男子被骂,他只无奈的露出个苦笑,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