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薛兰看着蹲在地上,开始点火的二姐,心里说不清啥滋味。
火柴引燃了桦树皮,火焰一下子腾飞起来,杜薛荣把着了火的桦树皮扔到炉膛里,然后开始继续往里面放小劈柴,等火上来了,继续往里放粗一点的劈柴,最后放煤块。
都放好了,杜薛荣看着炉膛里的煤块也烧起来了,才站起来,拎着水壶去厨房加水,拎起水壶加水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以后谁跟她一起抬水?
她想了想,摇摇头,拎着水壶回屋放到炉子上,然后上炕,拿着笤帚开始清扫,准备捂被子。
杜薛兰看着有条不紊干活的二姐,忽然想自己啥时候能到二姐这么能干?
杜薛荣生完火,捂好被子,下炕去收拾地上小桌上的东西。
“薛兰,你胳膊还痛不痛?大夫给你开药了吗?”
“没开,爸说家里有安乃近。”杜薛兰想起那个女大夫问的时候,父亲的脸色变换。
“那你吃了吗?”杜薛荣看着锁在炕上的老三问。
“没吃,我回来后跟妈说一声就回这屋了。”杜薛兰的话,让杜薛荣很皱眉。
“我给你去拿吧。”杜薛荣准备去父母那屋找药。
“不用了,我不痛。”杜薛兰有些困,还有些恶心,情绪低落。
“你没吃饭?”杜薛荣想起来,没听她说吃饭。
“没吃,姐,我想睡觉了。”杜薛兰的声音有些低沉。
“中,我帮你脱衣服。”杜薛荣上来,扶着杜薛兰坐起来,看到被绷带绑着取暖的肩膀和交叉着勉强挡住的裸露的上半截的胳膊,冰凉冰凉的,一瞬间充满心疼。
“冷吗?”
杜薛荣有些哽咽。
“冷。”杜薛兰有些睁不开眼了。
“二姐,我困。”杜薛荣扶着杜薛兰,先脱了外罩衫,然后再脱了棉袄,解开肩膀上的绷带的时候,摸到杜薛兰发热的身体;再摸摸脑门,热!
这是发烧了!
杜薛荣帮着杜薛兰脱掉所有的衣服,安抚着她躺到被窝里,还要提醒俩人小心不碰到胳膊,给三妹盖上被子,杜薛荣想着,一会儿去父母那边去拿药,还得商量着给杜薛兰做个坎肩,虽然快到了二月了,但是春天依然是冷的。
杜薛荣安置好杜薛兰,立刻下炕穿鞋去找药。
“爸,妈,薛兰有点发烧,胳膊还疼,家里的药在哪里?”杜薛荣暗自祈祷,希望家里有,不然就得摸黑再出去一趟医院了。
“在箱子下面的厨子里。”杜张氏没再‘发疯’。
杜薛荣蹲到箱子旁边,拉开橱子门,在杜张氏的注视下,拿出一个笸箩,掀开盖子,里面有一个有些黑的瓶子,“妈,是这个吗?”
“是,别给她都吃了。”杜张氏对二闺女的语气,比对老三强很多,她自觉。
“对了,妈,爸,薛兰那个胳膊打了石膏,棉袄袖子套不上,是拆个旧棉袄的袖子下去还是给她做个坎肩?不然她没法出去。”杜薛荣看到父母的态度还算平和,于是趁热打铁,赶紧提出来。
“哪里有东西做坎肩?将乎将乎吧,就快暖和了。”杜张氏一脸的嫌弃。
“那要是把她的棉袄拆了,以后再穿了,还得接上吧?”杜薛荣没自己做过棉袄,不清楚具体的细节。
杜敬一一看媳妇的架势,自己不出面不行了,难道不让老三出去?就是过年这些日子不出去,开学了也不去?
不现实。
“我不是有个破棉袄,给她拆拆改改,她也不能不出去、不上学吧?”其实,杜敬一也不知道孩子们上学为了啥,哪怕老二的工作还不错,不过,那是运气好,刚好赶上了。
他们有好多同事的孩子,中学毕业了,就在家待业,甚至高中毕业了,也有待业的。
要是想去矿上上班,不但要有人帮忙,还得给人送钱,送很多的那种;就是去服务公司,也得托人送钱,挣的钱都未必能够送的。
“薛荣,你爸那个破棉袄,就在箱子底下,你找吧。”杜张氏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杜薛荣很无语。
杜薛荣从箱子底下找到了父亲杜敬一的破旧的棉袄,一股子怪味,她没敢说别的,拎着棉袄和药,准备回去房间了。
“妈,爸,我先过去给她吃药,回头我就把旧棉袄给改了。”杜薛荣说完了,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没得看到杜张氏撇的嘴。
杜张氏看到杜薛红,问她,“你还不睡觉去?在这边干嘛?”
杜薛红看一眼父母,吐吐舌头,“我走了,睡觉去了。”
看到杜薛红走了,杜张氏看一眼丈夫,“捂被睡觉。”对方没反应,杜张氏只能自己起来去被垛那边搬褥子,“小五子,你带着薛江和薛定去睡觉。”
“妈,让薛定跟你们睡吧,他晚上不好好睡觉,闹腾。”老五杜薛莉不喜欢带着小弟睡觉,尿尿的时候,每次都喊她,不喊杜学江。
“今天让薛定跟我们睡,过两天再去跟你们睡。”杜张氏妥协。
杜薛莉喊三弟,“薛江,走吧,睡觉去了。”杜学江乖乖的跟着五姐去睡觉了。
杜薛荣回了他们房间,给杜薛兰准备了温水,然后摸摸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