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一站在大门口,心里很是不痛快,这大过年的,不但不能开怀,还在医院溜达一圈,另外最可气的还给人家送钱过来了。
杜敬一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靠墙边走过来俩小孩子,“老四?老五?”他看着那身形和走路姿势有些像,不过幸亏是老四和老五,不然杜敬一未必能第一时间看出来。
“爸,你接我们来了?”老四的想法很符合她在家的地位和在在父亲心中的位置。
“嗯,看看你们别迷路了。都带来了吗?”
杜敬一伸手领过两个女儿,一边一个,再次进入医院。先给挂号处的姑娘登记了家属信息,然后杜敬一带着两个女儿划了价、交了钱,然后带着三个女儿去处置室。
处置室接过缴费单子,然后让杜薛兰一个人进去了,杜敬一就带着两个小女儿等在外面的走廊上。
他很想吐槽下媳妇,可是面对着两个小丫头,想想,她们未必懂,说了也白说,万一再给传的乱七八糟的,媳妇再跟自己吵一架,就更得不偿失了。
虽然一天没上班,但是杜敬一觉得更累,还不如去上班着。
父女三人不知道在走廊等了多久,处置室的门才开,杜薛兰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左胳膊打上了石膏,被吊在胸前,右手好像无处安放的样子。
“兰子,你好了?你自己能走吗?”杜敬一的关心让杜薛兰有些感动
,不过后面的话,让她瞬间掉入冰窟窿。
“你要是能走,就自己走,让老四跟老五坐自行车上,我推着她们。”
杜薛兰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点点头,并带头朝外面走去,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架势。
“爸你看三姐。”老五杜薛莉一路上就极度的不满意,一直跟四姐叨咕,为何要她来陪着。
杜敬一看到老三杜薛兰挺胸抬头的走在前面,还不带吭声的,也有点生气。
等到了医院外面,他的气到了顶点:杜薛兰没等着她们爷三个摆弄好自行车,就独自一个人先走了。
杜薛莉不想坐在前面的自行车横梁上,觉得卡屁股,想坐后座上;可是杜敬一老四杜薛红年纪大了,坐前面更不舒服。
爷俩僵在那里,杜薛兰都走出好远了。
杜薛红一看父亲对老五的态度,只能说,“爸,我也走路吧,你推着老五得了。”
于是,杜薛红在后面冲前面的杜薛兰喊,“三姐,你等等我。”
杜薛兰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没停下来,但是步幅小了、频率也低了。
杜薛红加快脚步往前冲,她想着追上三姐就跟她作伴一起走。
杜敬一一看老四也提前走了,跟老五说,“你看你四姐都被你气走了,赶紧爬到后座上吧,以后不能这样欺负你四姐了啊。”
说完,等着老五爬上后座架,杜敬一开始推着自行车往家赶了。
“吃饭不着急,但是得赶紧还人家自行车。”杜敬一想着老刘的自行车,然后想到自己家的九个孩子,两个大的儿子结婚成家了、翅膀硬了,飞走了,完全指望不上;大闺女结婚了,那个更指望不上,不倒贴就很不错了。
杜敬一也知道,如今自家也没倒贴的能力,当然了,也没有倒贴的心。
前面杜薛红追上了三姐杜薛兰,“三姐,你等我了?”
杜薛兰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没。”
处置室的大夫跟她说了,不能老动这个胳膊,虽然她胳膊不打石膏、只用夹板和绷带就能行,但是打石膏更有把握,另外也防止家里活计多、忍不住早干活。
杜薛兰想想,更难过了。
杜薛红走在杜薛兰旁边,偶尔瞄一眼更沉默的三姐,“三姐,你胳膊真折了?”
杜薛兰看妹妹一眼,没说话,不想、不能、不敢说实话。
“那你以后都做不了饭了,要是二姐不回家,那就是我做饭、洗衣服?对了,你洗脸、洗头、洗澡怎么办?”虽然洗澡的机会不多。
“不知道。”杜薛兰没想过这些问题,连到家如何面对杜张氏她都没想明白。
“先告诉你啊,我可不给你洗衣服;更别说洗澡洗头啥的了。”杜薛红说完了,还偷偷的看一眼三姐。
“嗯。”杜薛兰很想说。
‘不用你。’
‘随便。’
‘我自己有右手。’
不过,她一句话都没说,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三姐,你不是跟二姐亲?你去找二姐帮你啊。”
杜薛兰想过二姐,可是也只是想。
处置室的大夫跟她说石膏最短可以只戴半个月,最长不超过一个月,况且两个礼拜很快就过去了,两个礼拜不洗澡,估计不会臭吧,反正以前也是半个月或一个月洗澡一次,洗头也才一个礼拜一次,衣服都是穿十来天或两个礼拜。
杜薛兰想想,也不是太难熬。
但是她怕的是,拆了石膏,还是不能干重活的,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杜薛红看到三姐对她带搭不理的,忽然在后面站住,跺跺脚,“哼,三姐你要是不理我,看我不跟爸告状着。”
“走啊。”杜薛兰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一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