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庆森骑着他的自行车去华阳镇卖粉条的时候,他发现那边有人偷偷的卖煤,大块,亮闪闪的,据说很好烧,他买了一点回来。
到家里上村里的山路的时候,推着自行车回来的,而且气喘吁吁,路上遇到人,问他,他就笑笑。
等钱荣安看到他买回来的大块煤的时候,惊讶的不得了。
“你这是花多少钱买的?”
“便宜,应该是下井的人偷偷的带上来的,他们烧不完,就卖了。这家买了我十斤粉条,我主动给他便宜了五毛钱,他就问我哪里的,我说费家营的,然后他跟做贼一样问我要不要煤块,我说要,就带着我去煤棚子看了好几袋子,我只拿了一袋子。”
钱荣安开始听说主动便宜五毛钱的时候,很想说儿子真傻;后来听说买到了煤块,觉得儿子是真的活泛,比自己跟大儿子强多了。
钱荣安问儿子,“你问他们怎么生火吗?”钱荣安之前只看过华阳镇那边有生扫地风炉子的,但是烧的是煤坯子,不是块煤。
“他问我烧过没有,我说没有,他说先用软柴火引点硬柴火,然后放煤块,就着了,他说烧炕、做饭、烤火,可暖和了。”钱庆森把车子卸了,把煤块袋子拿到过道屋,洗洗脸,进屋把钱给了母亲,看着他爸妈坐炕上算账。
“爸,妈,你们说咱们多漏点粉条去卖,是不是能挣点钱?”
钱庆森半路上想着,卖粉条挣钱,可以从农户手里收点白薯漏粉,晾干了卖,或者冬天直接卖冻粉也行;只不过进村的路不好走,用牛车会省力,但是慢;要是村子也在山下就好了,钱庆森嘿嘿一笑,这都是痴心妄想、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事情!
“多漏粉?就得买白薯,咱们附近只有吴庄子、丁家村有山地,白薯好,含粉量高,平地的土质比咱们山地沙性强,水分大,相对出粉就低,但是别人不知道啊,或者装不知道,要是买的便宜了别人没人卖!总之是不合适。而吴庄子和咱们村、丁家村的白薯产量虽然不低,但是分到各家各户了,并不是很多。”
钱荣安偶尔去公社开会,各个村里的人都会讨论,哭穷是一定的;但是形势不乐观也是真的。
“那就把咱们家的白薯漏粉卖了之后我再干别的?”钱庆森想着冬天挣几毛钱。
“你卖煤?”钱荣安想想,也就是想想,不是没人想买,而是没钱,而且本地柴火是不要钱的,只要勤快点,冬天烧火是够用的,只是费些力气,不花一分钱,这些都相当于是挣的钱。
“嗯,想卖煤,或者卖别的,过年前想挣几毛,爸、妈,帮我想想,不然那个自行车就浪费了。”
钱庆森的话,钱荣安两口子是赞同的,东西放着也就放着了,用它挣几毛钱,过个温馨的年,还是可以期待的。
“那你可以去吴庄子、丁家村或费家营转转,也可以去北面的平地各村转转,哪怕不卖啥,也可以去看看,熟悉下本地的环境,对你有好处的。”
“中,我回头去吴庄子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卖白薯的。丁家村估计没有,太小了村,而且人也不忒多。”
“嗯,对了,你嫂子说她想给你说个媳妇着,你有意思见见不?”钱荣安老伴问儿子。
钱庆森沉吟着,摸着下巴颏,没说话,钱荣安看一眼儿子和老伴,没吭声。
“也行,妈你问问我嫂子吧,我先说啊,起码得长的个子高点、人好看点、还得能干点!”钱庆森话,让钱荣安很想给他一脖溜子,啥孩子!
“到时候你得看啊,你看不上,都是白扯。”钱庆森的母亲知道儿子挑结,尤其去了油厂干活回来后,见到忒多各式各样的女孩子,眼花了,不知道啥样的好了。
“中,回头我看。爸你说我卖粉条,可以再朝远一点不?”钱庆森文钱荣安。
“多远?”钱荣安斜眼看着儿子。
“过了华阳镇?或者干脆去冀北市?”
“你可老实点。在小地方蹦跶蹦跶,爸还能捞你,过了华阳镇或去冀北市,被抓起来了,你让我怎么处理?”
钱荣安虽然想让儿子多锻炼,可是没想让他折腾进去。
钱庆森有些事情上可以扭别,但是大事上他还是听父亲的,在他眼里,父亲还是比较‘能干’的。
于是钱庆森就开始了在周边东一家西一家的买点白薯,然后汇集到一起,找人漏粉,控水、冻干,转手出去卖。
这个冬天很冷,他的脸上和手上、脚上都是冻伤,但是他情绪很不错,因为挣了几毛钱,比当时在炼油厂挣的少,但成就感比当时强太多了。
钱翠凤在家里,偶尔跟着小弟一起去山里捡拾柴火、偶尔能捡到木耳。
钱奕深想去当兵的事情,已经在家里和村里革委会上报备过了,就等着开春消息到了,就跟着村里其他几个人一起去静西县里体检、报到了。
“奕深啊,你想好了?当兵很辛苦的。”钱奕琛很矛盾,很纠结。
“没事儿,大哥,别人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再说我还比别人多上两年学呢!”钱奕深对当兵充满向往,一个是能吃饱、能锻炼自己,二也是想去遥远的地方看看不同的世界。
进了腊月,大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