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琼枝看着躺着的少年。
这身形瞧着确实单薄如纸,原来是饿过来的。
不过,她还是不大明白,这孩子为什么偏爱吃斋饭……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佛门有缘弟子?
“所以,他在这里晕倒,该不会是饿的吧?”晏儿道破了真相。
南宫雪又叹了口气,“他原先在家就这样。”
“累得杨叔他们成日在府里头,拎着个担子四处抬他……”
濮琼枝见他对这个弟弟如此惆怅,有些忍俊不禁。
原本她只见过夫君对三叔如此,没想到三叔对四叔也是这般。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夫人,小人让后厨盛了一碗汤来,给公子先灌进去试试?”谯掌事也是好心,听了郎中的建议。
南宫雪连忙伸手示意他们打住,“别!”
“那个……不用管他,他自己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等他醒了再说吧。”
“这小子的毛病不是一般地厉害。若是这会儿强行灌了汤,他一会儿还不知道要如何吐呢!”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濮琼枝连忙摆摆手,叫谯掌事把汤拿回去。
“走吧,咱们先回去。就这么盯着他也不是回事儿……哎哟喂!醒了!”南宫雪这不靠谱的哥哥,刚想抛下弟弟离开,就瞧见原本躺在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他说话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什么味道……”
“是汤,要尝尝吗?”濮琼枝从谯掌事手中接过碗,过去递给他。
少年端起手中的碗,凝视着碗中浓白的汤。
他像个小动物似的轻轻嗅了嗅,随后喝了一小口,顿了顿。
肉眼可见地,他眼睛亮了一下,咕噜咕噜将汤汁喝干净。
“这里是哪里?”他这才打量了一下四周,诚恳地询问道。
濮琼枝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特别的,“这儿是瑞楼。”
“瑞楼……是酒楼吗?你们招帮工吗?”他再一次真诚发问。
濮琼枝闻言,面露疑惑,看向一旁的南宫雪,有些迟疑。
“喂,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南宫雪探了探脑袋。
南宫月看了看他,转头,“自然记得。”
“那你记得我是谁吗?”南宫雪指了指自己。
南宫月顿了顿,“你忘了你是谁了吗?”
“……我……”南宫雪一噎,抱怨了一句,“这什么孩子!”
“四叔说笑了。这酒楼眼下是不缺帮工的。”濮琼枝先是拒绝了他的要求。
他们濮氏酒楼用的都是调教好的人,寻常的伙计是不能到酒楼做事的,更别说是京都最具盛名的瑞楼了!
何况,这位恭宁伯爵府的四公子,也不像是会做活儿的人。
“只是不知道四叔是为何想要在这里帮工?四叔既然回京,自是该回伯府去住呀!”濮琼枝不解。
南宫月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称呼,“四叔?回家?”
“对!我回京有正事!二哥成亲了,三哥,你见过嫂嫂了吗?”他问。
南宫雪这会儿是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说。
“四叔,我便是如今你二哥的夫人。”还是濮琼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月猛地站起身,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她,“见过嫂嫂!这是给嫂嫂的见面礼!”
“嫂嫂操持府里上下实在辛苦了!一点薄礼希望嫂嫂不要嫌弃!”
他这番话明显是有人教了让他记下来的。背的怔愣之极,有种清澈又蠢笨的感觉。
濮琼枝失笑,接过盒子,“多谢四叔惦记。”
没想到这四叔的性子是如此耿直,实在是有趣极了。
她打开盒子一瞧,里头是一只紫色的玉镯。
大梁一向以紫色为尊,这紫玉饰品也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稀罕的很。
只是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四叔,一出手便是如此成色的镯子。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猜疑,旁边的南宫雪提醒了一句,“嫂嫂,这是我娘传下来的,原本早就该给你了。”
“只是,当初这镯子被臭小子带到了寺庙里去了!”
“成亲之前,二哥应当是给这臭小子去了书信,没想到他拖拖拉拉,直到而今才进京……”
南宫雪说到这里,对傻弟弟的嫌弃无以复加。
“四叔,你还没说,为何要在这里做帮工呢!”濮琼枝又问。
南宫月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这汤如此美味,这里的食物一定很好吃!”
“只是,我实在囊中羞涩,也只能通过做活儿来换了……”
闻言,南宫雪的眼皮差点翻到天上去。
他实在是不懂这个弟弟到底在折腾什么,怎么连饭都吃不起了。
“你怎么不在寺庙吃斋饭了?你就算在这里做工,这儿的饭菜也是吃不起的。”南宫雪毒舌戳破。
南宫月一脸无辜,“寺庙的斋饭越做越不好吃了,换了个新师父偷工减料……我去和他们争论,然后我就被赶走了。为什么?”
他说完,还特别茫然,似乎是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
濮琼枝和南宫雪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