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叵测。”
“尤其是在生死关头,不要考验人性。”
濮琼枝的剑还滴着血,说这话的时候冷冰冰的。
“我实在没想到……”那护卫脸色惨白。
若非少东家救护,他差点被那人反杀了!
这一切都只因他一瞬间的心软……
另一个护卫翻身上马,也没什么心情再吃了。
只是这么一来,他突然看见远处他们在架子上吊着的几具尸体……
“若不是少东家,我们也得变成他们的盘中餐了!”
濮琼枝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
“还不止!”
“这群人里头,一个女子都没有……”
“瞧着那些骨头的数目,恐怕瘟疫盛行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吃人了。”
“不仅如此,这孩子的母亲、姐妹,都在他腹中!”
濮琼枝沉默了一瞬。
这就是她为什么动手杀他的原因。
他的人性已经泯灭掉了。
虽然如今不过十几岁,可留着他以后也是祸端。
这样的孩子,得需要多么用心的教养,才能勉强成长为正常人啊。
可谁愿意、谁能、谁敢,对这样的孩子用心呢?
濮琼枝叹了口气。
“继续赶路吧!尽快抵达下一个城!”
……
翟楼一行人在西边买了药材,一路返回。
路上,陆陆续续碰到有人病重死亡。
翟楼就知道,少东家猜想的事情成真了!
原本他还高兴他们这一批药材没有白买,一定能大赚!
可过了两天,大批量的人开始病倒。
翟楼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样迅猛的速度,这样激烈的传播方式……
远远比他们预料的更加可怕。
以防万一,翟楼临时变更的路线,将药材直接送到了京城。
若是少东家用得到,定然是京城更加方便。
且瘟疫从这里开始蔓延,等到了京城想必还有些时日。
……
濮琼枝等人又走了一日。
“少东家!已经三日了……”护卫的声音掩盖不住的担忧。
濮琼枝示意他稍安勿躁。
“若是我们不及时返回的话,恐怕就回不了临安了!”
濮琼枝喝了一口水,“今日再走半日,若再找不到他们,就返回!”
她说着话,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少东家!”护卫纷纷惊呼。
濮琼枝强行稳了稳身子,掏出干粮嚼了一些。
“我没事。继续前进。”
护卫有些担忧,“要不咱们还是先返程吧!”
“翟楼他们若是还往北……”
“那边的瘟疫已经极其严重了,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就算我们过去,也于事无补了。”
濮琼枝摇摇头,“再走半日。”
这一路上若不是她有个身份名头,城关都没法过。
翟楼他们手里有药材,应当能多撑一阵子。
她是他们的少东家。
人是她派出去的,也该由她接他们回家。
见劝不过她,护卫们也纷纷闭嘴,听从号令。
然而,半日过后,他们果然还是一无所获。
哪怕濮琼枝再不甘心,此时也只能悬崖勒马。
“回吧。”她说着话时声音微弱,忍不住红了红眼眶。
这种拼尽全力还是徒劳的感受,让她一阵疲惫和无力。
濮氏培养的一批猛将,就这么没了。
都是因为她下达了错误的指令,在这种时候让他们铤而走险。
她怎么就非要挣这种钱呢!
压抑和绝望笼罩着众人,他们开始返程。
然而版日后,濮琼枝竟然病了。
她开始发烧,浑浑噩噩地,连马背都坐不稳。
大家伙只能将她绑到马背上。
只是,这样一来,颠簸的就太厉害了。
濮琼枝前面喝进去药,后头很快就吐了出来。
大家伙想了办法,在城中套了一辆被丢弃在一旁的马车。
又将许多行李堆在马车中,将濮琼枝安置在中间。
这样可以免去很多颠簸。
只是这样的话,行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就这样没日没夜又走了三四天。
每日走走停停,停下来大家就给濮琼枝熬药喂药。
濮琼枝发烧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完全好。
不仅如此,她一直昏睡着,众人也着急回临安给她瞧病。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日。
回来的路上,比去时更加荒凉惨淡。
原以为能在路上碰见个郎中,好歹死马当活马医。
可谁知,能顶用的竟就这么死完了!
大家伙都不由得发愁。
“若是回了临安城,高府尹不让咱们进程……”
“当初说的便是五日返回,若是回不去,就当我们死了。”
“那是权宜之计。若不是如此说,高府尹肯定不能放人啊!”
“他只是想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