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重新奏起,裴晚晴一袭翠绿色舞衣出现在众人视野。
她面上画了很别致的面靥,就仿佛是花丛跳出的精灵,一舞技巧高超,灵动而柔美。
随着她舞动得越来越快,舞裙绽开,衬托得她的腰肢更加纤细,更凸显了她身材的曲线。
濮琼枝倒是乐的听曲赏舞,可南宫华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
因为他看出来这是濮琼枝前世表演过的舞曲,这让他想起了一段恶心的回忆。
在大梁,女子表演舞艺很常见,不过当众以舞艺供人取乐却并不是一件好事。多数贵女皆以为此举不得体,仅仅会在家宴或人少的时候表演。
他还记得,当时琼枝是在九皇子府演出,府上多是九皇子的门客幕僚,可九皇子却执意让她当众跳舞,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那时他也出言阻拦,可对方却偏偏要在众人面前争个颜面。
他不明白,当众欺辱自己的妻子,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为何一个男子的颜面,要靠这种方式来挣?
公孙怀礼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他对她只有占有和心血来潮的疼宠,没有尊重和爱护……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站在她的身侧?!
裴晚晴在大殿中央舞袖弄影,眼神不停往九皇子身上飘,媚态毫不遮掩。
她记得,前世濮琼枝就是靠这支舞曲让殿下对她流连忘返,甚至连续半个多月都歇在她房里!
前世,她自诩清高,不肯为殿下低头迁就,最后硬生生将他推给了旁人。
重活一世,她再也顾不得这些所谓的世俗眼光。
她只要他,她要凤仪天下的后位!
公孙怀礼坐在大殿上,眯眼享受着裴晚晴的谄媚与爱慕。
只是这样的女子,他虽喜欢,却并不欣赏。
他忍不住借着饮酒偷偷瞥向坐在远处的濮琼枝,看她笑眯眯地观赏。
裴晚晴一舞毕,裴翰采的脸色铁青。
身为大家闺秀,不仅不端庄,还像个舞伎似的,自甘下贱!
她是当他这个爹死了吗!这些年的礼数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即便有多喜欢九皇子,也不该这般旁若无人地勾引,这让别人如何议论他们裴家的姑娘?
放荡!孟浪!看见男人就恨不得扑上去!
一向以这个女儿为傲的裴翰采,此刻只想给她一个巴掌,让这个不孝女清醒清醒!
身为男人,他怎么会不懂得九皇子的心思?
原先她被迷得五迷三道,好歹还有他这个爹的官威在,对方也不敢轻视她。
可如今……她算是叫这个男人拿捏死了,往后少不得受欺负。
“晚晴献丑,谨以此舞恭贺太后大寿,逗诸位一乐。”裴晚晴翩翩施礼。
十三皇子率先接话,“乐!京都第一才女果真名不虚传,这一舞实在跳的美哉!大家伙都看痴了!”
“是啊!京都第一才女跳舞取乐,果真还得是九弟面子大!”七皇子也开了口,眼中一闪而过的淫邪,极具冒犯。
裴翰采这会儿都快被气死了,可这是他女儿自己主动要求的,又没人强迫她!他除了恨铁不成钢,还能说什么?
裴晚晴却似乎没听到七皇子的话一般,反而看向濮琼枝,“早听闻温淑安人的大名,既然臣女已经献艺,想必安人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吧?”
她话音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濮琼枝身上。
此事她已经铺垫到这里,为的便是引出自己,濮琼枝自然不会却步。
不过是献才艺罢了,濮家虽是商贾,家中却从来不曾疏忽对她的教养。她虽然跟随父亲学习经商,却也没落下琴棋书画这些东西。
“妾身自然乐意的。”濮琼枝起身,展颜一笑,落落大方。
裴晚晴这时再度开口,“安人果然大气。只不过听说安人精通舞蹈,眼下,臣女已经表演过舞蹈,若是安人也跳舞,恐怕大家也看腻了。”
“多谢裴小姐关心,妾身……不会跳舞。”濮琼枝说这话时带着些许羞赧和惭愧。
众人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暗戳戳地看向裴晚晴。
跳舞并不是大家闺秀必学的,可裴小姐好歹是贵女,当众如此给人难堪,这就耐人寻味了。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再怎么也觉察出了裴晚晴对温淑安人的针对了。
裴晚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濮琼枝果真狡猾,给她挖坑都不假思索的!
前世她明明夜夜笙歌,一曲又一曲艳舞勾得殿下离不开她!
“臣女也是无意听恭宁伯说起安人极其擅长舞蹈,许是臣女记错了……”她笑的勉强。
公孙怀礼闻言露出感兴趣的模样,立马就接过话,“哦?恭宁伯,这是真的吗?”
“我不曾说过。”南宫华立马澄清,唯恐夫人误会。
濮琼枝倒也没抓着此事再说下去,只是起身道,“若是伯爷喜欢,妾身可以学。”
“伯爷还不曾听过妾身抚琴吧?”她回眸粲然一笑。
不少人都被她这笑容,以及温柔大度的语气打动了,甚至有好些人回去还屡屡说起,这便是为人正妻的雅量,羡慕恭宁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