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濮琼枝给柔嘉郡主又递了帖子。
没想到这回,丁沫沫收到帖子就直接过来了。
“那几盆花呢?这么两日不见,还好么?”她一下马车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濮琼枝原本还想着怎么寒暄,如此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郡主放心,妾身做生意,童叟无欺!至于具体的细则,您先里边请——”
“等会儿!”柔嘉摆摆手,抬起胳膊去扶马车上的人。
马车上走下来一位浓眉大眼阔面脸的女子。
“本王妃不请自来,温淑安人没意见吧?”
她话是这么说,但人却是不客气地往里走。
濮琼枝回过神来,连忙笑脸相迎。
“晋南王妃登门,自然是欢迎的,您里边请。”
这位原本是柔嘉郡主的姨母,原晋南王妃的妹妹,也就是如今晋南王的继室。
与晋南王妃不同,这位从小出身乡野间,是个性子泼辣的主儿。
“听沫沫说,你这儿有上品的兰花,本王妃也想长长见识!”
她说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上濮琼枝。
濮琼枝倒也不至于怕她。
只不过,如果是面对晋南王妃的话,这生意又是另一个谈法了。
丁沫沫不牵涉立场问题,说多了不过是个孩子。
小孩子一时兴起,借兰花孝敬祖母,这无可厚非。
念在太后的面子上,言官御史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如果是晋南王妃出面,这代表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她代表的是晋南王府,而这买卖一个谈不拢,恭宁伯府首当其冲扯不清。
濮琼枝面上笑容不减,心下却已经绕了一个大圈。
只是不知道晋南王妃,这是有心,还是无意?
原本想着借柔嘉郡主在太后跟前博美名,如今只好大赚一笔银子了。
一路走到内殿,春景亲自替二人上了茶水。
丁沫沫看着濮琼枝坐在一侧温婉纯良的模样,暗自腹诽这女人心机深沉。
她便是觉得自己容易被唬了去,这才特地找了家中长辈替自己做主。
濮琼枝见这位晋南王妃喝了两口茶便放在了一旁,还只当她是单纯不喜欢这茶。
“温淑安人,咱们也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直接进入正题吧。花呢?”晋南王妃崔氏,这会儿她心系这兰花,哪还有心情品茶。
她是个粗人,想来喝不惯这些苦哈哈的茶水儿,平日里也不过做做样子。
濮琼枝也不卖关子,直接让人将花挪了上来。
崔氏站起身扰着花左看右看,半晌才坐下来,一拍手道,“哎哟!品相是真不错!只是不知道温淑安人要价几何?”
“王妃对花也素有研究,这几株可都是名种,有市无价的品类。”濮琼枝笑了笑,“在商言商,妾身也不能和您多客气。”
崔氏听了半天,没听懂她什么意思,又问了一回,“到底是多少?”
“这个数,不多不少。”濮琼枝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字。
崔氏看了看,眉头拧了拧,纠结半晌,“八万两……”
她又看了看那花,一咬牙,“成!这几盆,我们晋南王府全要了!那个,你送一盆!”
她说着,随手一指一旁拐角放的盛开的一盆十八学士。
濮琼枝回头瞥了一眼,点了点头,眯眼笑得像个狐狸,“自然是好。”
“像王妃这样爽快的主顾,妾身自然是要送的。你放心,这两日便将花送到您府上去。”
濮琼枝这话说的极为客气,一旁的丁沫沫忍不住撇嘴,看不上她这副市井小人的谄媚做派。
“好。到时候咱们银货两讫!”
崔氏说完,又坐回了位子上,将方才茶盏中的茶水牛饮而尽。
“……”崔氏欲言又止,看向濮琼枝。
这是价钱不满意?还是另有事情要说?
濮琼枝不明所以,回以微笑,示意春景添茶。
“听沫沫说,你府上的厨子很不错……”崔氏再次开口,却说起了另一件事。
濮琼枝顿了顿,主动邀请对方留膳,“王妃若是得空,可以留在府上用膳,妾身也早该邀请您……”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却见崔氏摇了摇头,“不是。你府上的厨子,多少银两可以转手?”
“?”濮琼枝有些惊讶。这是盯上她家钱婆婆了?
她的视线不自主地移到了柔嘉郡主身上,见她不自然地视线躲闪,才确信这是认真的。
来别人府上吃了一顿饭,就要将人家的厨子也带回家,关键是晋南王妃竟然还亲自替她做说客,这份溺爱也难怪柔嘉郡主如此信任这位。
“实在是抱歉,咱们府上的这位厨子……并非是恭宁伯爵府的下人。钱婆婆是妾身母家跟来的厨子,原先是妾身娘亲的陪嫁嬷嬷,当年也是家中遇难,这才无奈暂时卖身与我家。”
“只是后来,钱婆婆做事又实在得力,没两年就替自己赎了身契,如今已然是自由身了。”
“那她怎么现在还替你做膳食?”丁沫沫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有些不服气,“你是不是舍不得你这厨子?你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