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你两句,你就撑不下去了,要随了那么个生人闯荡江湖去?”
南宫华不知为何怒气陡生,非但没有怜惜孩子被人欺负,反倒他先动了怒气。
“杨叔,请家法来,必得教教他!我没有如此拎不清的侄儿!”
见他这般动了怒,濮琼枝也摸不清他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南宫嘉玉原本就哭的厉害,被他这么一吼,更是吓得扯嗓子撕心裂肺地哭。
春景这时招呼了一干下人进来上膳,实在是不巧。
南宫华的发怒就这样被打断了。
他猛地看向坐在一旁有几分尴尬的濮琼枝,那股子火气戛然而止。
“夫人……见谅。”说罢,他不知为何拘谨了几分。
濮琼枝此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讪笑道,“要不先用膳吧。”
她给在一旁汗如雨下的杨叔使了个眼色。
对方也是个反应快的,连忙抱起还在哭嚎的南宫嘉玉就离开了。
……
一场风波这样打断之后,这顿饭死一样地寂静。
南宫华原本也没什么胃口,经这么一闹,此时更是食不下咽。
他肚子不饿,可濮琼枝饿惨了。一早就出发去赏花宴,后头又面见长公主,回来再去清澜书苑折腾这一圈,这么一整天下来,她就垫了几块糕点。
好不容易等到用膳,这可好,叔侄二人来来回回地闹腾……
南宫华端着碗筷就这么陷入沉思中去。
前世,他作为九皇子的幕僚,一路扶持对方坐上九五至尊之位。
九子夺嫡,腥风血雨……何其凶险?
饶是他如履薄冰地追随,到最后还是被这不争气的侄子连累!
帝王薄情寡义,本就有清算他的谋划,他的好侄儿就这么与逆贼结党营私!
他气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看不清朝堂局势却掺和其中;他怨他整日只知道声色犬马花前月下,被人诓骗却毫不知情!
因此,即便他重生回到一年前,对这个因愚蠢被人构陷而拉自己下水的侄子,却还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凭什么他是长辈就要原谅这样一个株连九族的逆子!那是多少条人命啊!!!
等他回过神来,刚想开口解释,却见自家夫人一口接着一口优雅地在喝汤……
见她用的这样香,南宫华满肚子的话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吃饱喝足,濮琼枝才回过头来,“伯爷若信得过妾身,玉哥儿的事情就交给妾身处理吧。”
“……”听她要把这事情揽过去,南宫华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见他久久不答应自己,濮琼枝也没有见怪。
到底她是刚嫁进门的新妇,还没有处理过什么正经事,不信任她也在情理之中。
“这孩子,你不必多费心,任其自生自灭就行!”南宫华沉默半晌,最后却接了这么一句。
濮琼枝愣了愣神,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方才道,“伯爷放心吧。”
一般不都是怕叔母婶娘的照顾不周,不敢轻易托付么?他这倒不像是亲叔父!
不过,她本身也不会投入多少精力,顶多是闲暇之余多看顾几分,伯府这么多下人伺候着,费不了她什么事儿。
敲定了这件事情后,南宫华走进内室取了个匣子来递给她。
“今日为着这孽障的事情,你也辛苦了。若是银钱不够用,就从府里账上支取。”
濮琼枝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应声,只是笑不达眼底。
听他这话说的倒是漂亮,只不过是他不愿意将府里的中馈交给自己执掌罢了。
左右他们二人这婚事也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管不管伯府的账房与她来说,原也是不打紧的,不影响她买卖生意就成!
她接过匣子来,无意识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赎这臭小子花了一千两银子,这便算作补偿吧。”南宫华说完起身去内室更衣。
竟然还有补偿?濮琼枝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瞧,却惊在了原地。
这……这竟然是她先前费尽心力谈下的那间酒楼?!
那掌柜的临时反悔,说是有位权势滔天的主儿捷足先登,拿下了这铺面,却原来说的是自家伯爷?
“伯爷……这是您从何处寻得?”濮琼枝惊喜不已,几步走进内室询问。
南宫华刚刚褪去衣衫,露出健硕宽敞的胸膛,“……”
不等他开口,濮琼枝就不自然地别过脸去,羞得一张俏脸微微泛红,“伯爷在更衣啊,妾身实在失礼了。”
虽然二人已然成亲,可她还是忍不住觉得面红耳赤。
伯爷身为男子,容色实在过人,这样的画面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嗯。无妨。”南宫华三下五除二将亵衣换好。
“前阵子与友人持久,碰巧听到掌柜的要卖这铺面,就顺手拿下了。”
“你不是要在京城购置铺面开酒楼么?我瞧这间正合适。”
濮琼枝听见他换好衣衫,才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这实在是太合适了……多谢夫君替妾身费心~”
有了这间铺面,她完全可以和长公主那间打通……如此